,“今天下午你醉意未消時,在卡拉卡納汽車租賃站外邊曾給威利·陳講了一個故事。後來,今晚黃昏時,你又把這故事講給了我和探長聽。現在,我讓你再說一遍。”
鮑克瞅了詹尼森一眼,然後迅速轉移了視線,他向檢察官保證說:“我隨時都靜候吩咐。”
“你是‘泰勒總統號’船上的一名招待。”格林說,“你們船最近一次從內陸駛向夏威夷時,詹尼森先生佔用了你們一間屋子——九十七號房間。他獨自一人在裡邊,是吧?”
“他自己包了一間。聽說為了這點特權,他付了額外費用。不過這種事兒,旅遊中常發生。”
“九十七號房間在主甲板上,離舷梯不遠,對吧?”
“是的,不遠。”
“元月十三日夜裡,在距懷基基灘不遠處,你們就拋了錨,以後都發生什麼事了?”
鮑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儼如一副即將做餐後演說的姿態。
“那天夜裡,夜已很深,我起來了。溫特斯利普先生借給我幾本書——其中一本,我很感興趣,於是想早點看完以便早晨登陸時還給他。大概午夜過後將近兩點,我才把書看完。屋裡很悶,我便到甲板上涼快涼快。”
“走到舷梯不遠處,你就停下了,是不是?”
“是的,先生,我站住了。”
“你看見軍需官了嗎?”
“看見了。他在甲板的椅子上睡著了。我走過去斜靠在欄杆上,舷梯就在我下面。我在那兒站了一會兒,突然發現有人從水裡鑽了出來,他雙手抓住梯子最下面的一階。我急忙退了回來,站到暗處。
“很快,這個人就沿著舷梯爬上了甲板。他光著腳,穿一身黑——黑衣服、黑褲子。我一直監視著他,他走過去彎腰看了看軍需官,然後朝我這個方向走來,要下甲板。他用腳尖點地,但即便如此,我都沒意識到這裡會有什麼問題。
“我從暗處站了出來,說:‘詹尼森先生,夜裡游泳不錯吧。’剛說完便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社交錯誤。他一躍便到了我跟前,兩隻手掐住了我的喉嚨,我想這下完了。”
“他全身溼漉漉的,是嗎?”格林問。
“都溼透了,甲板上還留有水跡。”
“你注意到他手上戴著表嗎?”
“是啊,可我的確不是太在意,因那時我主要考慮如何才能從他手中逃脫。我讓他住手,否則就要喊了。‘喂,聽我說!’他說,‘我想跟你談筆生意,到我艙裡去吧。’
“可我不願意跟他在船艙裡秘密會談,於是就說等早起後我再找他。直到我答應不跟任何人講這件事之後,他才讓我離開。睡覺時,我還迷惑不解。
“第二天早上,我去他艙裡。他精神飽滿、面色紅潤,滿臉堆笑。要不是前一天晚上我狂抽暴飲一通,就會想到自己決不應該去幹這種事情。進屋時,我還在嘀咕,也許我能撈上一百美元。但他一開口的那一瞬間,我就意識到這筆錢有多重要了。他說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在前一天晚上游泳的事。到底該跟他要多少錢呢?嘿,我鼓足勇氣說了個一萬美元。當他答應可以給我這筆錢時,我差點暈了過去。”
鮑克轉向約翰·昆西,說: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看我,我也不知道蒂姆會如何想。但我並不是天生的無賴。我是因為對幹招待工作簡直煩透了。我曾在報上的一角為自己刊登過求職廣告,但直到那時也投人來聘我。有一點,你們必須記住,那時我並不知道有謀殺一事。後來聽說了,嚇得我都喘不上來氣。這次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處置我。”
他又轉向格林,說:
“我都說完了。”
“我已向你承諾過你不會受到什麼株連的。”檢察官開導說,“我決不食言。接著往下說。你同意接收這一萬美元了?”
“是的。那天十二點我到了他的辦公室。條件之一是我得一直呆在‘泰勒總統號’船上,直到船返回舊金山。從那以後,我再也不能公開露面了。不過這也正合我意。詹尼森把我介紹給了卡布拉,說是讓他陪我一起度過餘下的時光。他的確也是這麼做的。我到了船上,他就遞給我一個信封,裡邊裝有一千美元。”
“這次回來,我要和卡布拉一起打發日子,待我再次遠航時便可得到九千美元。今天早上輪船停泊時,我還看到了西班牙人在碼頭上,可到我登陸的那一瞬間,他又不見了,我卻碰到了這位威利·陳。我們逍遙自在了一天。他們在這兒所賣的雜醇油使我信口開河。但我並不遺憾。當然,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