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相同的目標。他們在屋裡互相拼殺,一片喧譁。然而商店前那些不可思議的東方人繼續在玩著恬靜的遊戲。
約翰·昆西自感筋疲力盡,呼吸困難。他意識到對手還未正式開始打呢。當紅發人籌劃下一步計劃時,他偷閒靠著桌子站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他將桌子推翻,油燈隨之摔碎,頓時屋內一片漆黑。藉助最後一線亮光,他看到高個子向他走來,於是便猛擊他的膝蓋。他以麻省劍橋陸軍野戰兵訓練的方式來了個Z字形。這次文化人佔了上風。接著水手用頭猛撞,而約翰·昆西避開了。他極力搜尋最近的出口,碰巧門就在他身邊,而且沒上鎖。
他迅速穿過雜亂無草的後院,爬上了籬笆,發現自己到了著名的河區附近。那兒,彎彎曲曲的衚衕,無街名,無人行道,無頭,無尾。五個種族同住在黑暗裡。有的屋子高出地平面,有的則低些,全然不在一條準線上。約翰·昆西感到他已恍恍惚惚進到未來主義者的畫卷中去了。他停住腳步,聽見中國樂曲的咔嗒咔嗒聲,打字機的劈劈啪啪聲,廉價唱機傳出美國爵士音樂的刺耳聲,以及遠處汽車喇叭的尖叫聲、小孩的慟哭聲,還有日本人的哀泣聲。籬笆那邊院裡的腳步聲喚醒了他,他逃離了。
他必須逃出這個亂糟糟迷宮般的狹小衚衕,而且要快。粉飾得奇特又豔麗的臉龐在暮色中暗然失色,還有那白麵般的臉令人聯想到稀奇古怪一詞的服飾。人們七嘴八舌一片嘈雜,莫名其妙的眼睛閃著光,一隻瘦手曾抓住了他的胳膊。街燈下,一群月牙臉的中國孩子三五成群向他走近。他又停住了腳步,幾乎喘不過氣來。不斷傳來數只穿著涼鞋的腳發出的啪嗒啪嗒聲,木底鞋的嗒嗒聲,尤其是麻省生產的廉價鞋的吱吱嘎嘎聲,突然又傳來一雙大腳的重擊聲——猶如愛斯基摩水手所獨有的那雙大腳的重擊聲。他繼續趕路。
不久他便來到相對安靜的裡韋爾河街。他意識到自己又轉回原地了,因他又見到了劉因的百貨商店。他急忙向基恩街走去時,回頭向後看到了紅髮人在尾隨。他看到一輛掛著簾子的大型旅遊車正等候在路旁,於是便一躍到了司機身旁。
“快開車,快!”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命令道。
滿臉倦意的日本人看了看他,說:
“現在沒空兒。”
“不管你——”約翰·昆西說著便瞅了一眼駕駛盤上司機的那隻胳膊。驟然間他的心停止了跳動。暮色蒼茫中他看到了一塊帶有夜光錶盤的手錶,而且數字2模糊不清。
此時一雙粗壯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其拽進黑洞洞的大型轎車尾部。與此同時,紅髮人趕到了。
“抓到他了嗎,邁克?嘿,真走運!”說罷便跳進車的尾部,迅捷而又熟練地將約翰·昆西的兩手倒綁在背後,嘴裡塞滿令人作嘔的東西。
“要不是逢凶化吉,那就更糟了。”紅髮人說,“等到船上,我再找他算賬。喂,你往七十八號碼頭開!讓我們看看你能開多快!”
車猛地向前一躥,疾駛起來。被捆的約翰·昆西無助地躺在骯髒的地板上。是開往碼頭嗎?他考慮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司機腕子上的那塊表。
不多時,車便在碼頭小屋的蔽陰處停了下來。約翰·昆西被人抬起又隨之被重重地扔下車去。由於他的臉緊靠著車內一側掛窗簾的鉤扣,因此他完全有把握從容地將嘴裡塞的東西用鉤子鉤松。當車子離去時,他竭力瞅了一眼車的牌照號。車開得很快,他在遠處只能看清前面兩位數——三三。
兩個大高個押著他急匆匆沿著碼頭向前走。他看到遠處有一小群人,其中三個穿白色制服,一個穿深黑制服,穿黑制服的人正在抽菸。約翰·昆西的心在激烈跳動,他敏捷地將嘴裡鬆動的東西用牙齒挪到衣領附近。
“再見了,皮特。”他亮開嗓門兒高聲喊著,同時展開了猛烈的反擊。欲從綁架者手中逃脫。
不一會兒他就聽見沿碼頭傳來了咔嗒咔嗒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白色制服的粗壯小夥兒開始大聲吵嚷起來,其他二位設法將紅髮人引開。皮特·梅伯裡來到約翰·昆西背後,將其腕子上的綁繩割斷。
“唉,溫特斯利普先生,我真該死。”他深感內疚地說。
“彼此彼此。”約翰·昆西大笑,“要不是你,一會兒我就被灌得失去知覺,隨後就被拐到船上當水手啦。”說罷,便去參加戰鬥。但在強大的年輕人面前,紅髮人及其同夥已徹底潰敗,屈服投降了。約翰·昆西興致勃勃地跟在他們後面沿著碼頭走著。他揮起拳頭對準那老對手紅髮人就是狠狠一記耳光。水手搖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