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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行動,終於採取行動了。約翰·昆西的心在激烈地跳動。今晚他盼望的就是行動。跟往常一樣,越到緊要關頭,車越不爭氣:跑車在車庫裡待修,其他的車也都在用。他急忙趕到卡拉考愛大街想租一輛,但恰好看到一輛有軌電車迎面開來,於是便改變了主意,迅速上了車。

沒有一輛有軌電車開得這麼慢的。好容易到了市中心的福特街拐彎處,他下了車徒步前往。天色還早,但周圍卻是沉睡般的寧靜。成對的旅遊者無目的地閒逛著,一群要塞計程車兵和幾位海軍戰士在燈光明亮的射擊場門口徘徊。約翰·昆西匆匆沿著基恩街趕路。過了中國麵條館和當鋪,不一會兒就拐進了裡韋爾河街。

他左邊是河,右邊是一排破舊不堪的平房。他在劉因住的九二七號門口停了下來。門內屏風後面露出幾個中國人的腦袋,他們被一開心的小遊戲所吸引。

約翰·昆西推開門,鈴聲響了,一股黴爛的臭味迎面撲來。眼前是一派希奇古怪的景觀——成堆的乾枯樹枝和藥草;裝滿海馬骨骼的缸缸罐罐;勾掛著的一隻只宰好並著了色的倒黴鴨子;還有成堆成塊的豬肉。

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國老者站起身,走了過來。

“我找陳查理先生。”約翰·昆西說。

老人點點頭,帶他到店後對面的紅門簾前。他掀起簾子,示意讓約翰·昆西進去。穿過簾子,他來到一間未經裝飾的屋子。屋內只有一張吊床和一張桌子。桌上一盞油燈在冒出的煙霧後面發著昏暗的光。屋內還有幾把椅子。突然,一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高個子,紅頭髮,渾身散發著海腥味。

“你好。”他說。

“陳先生在嗎?”約翰·昆西問。

“沒在,他一會兒就來。趁等他的時候,喝點怎麼樣?嘿,劉,給來兩杯做好的米酒。”中國老頭兒退了出去。

“坐吧。”那人說。

約翰·昆西順從地坐了下來,水手也坐下了,一隻眼的眼皮不懷好意地搭拉著,一雙粗大的毛茸茸的手攤放在桌子上。

“查理馬上就到。”他說,“到那時,我將給你們二人講個小故事。”

“是嗎?”約翰·昆西問。

他環視著這間令人作嘔的小屋。屋子後部有一扇門,一扇關閉的門。他又打量了一下這位紅髮水手。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逃離這個地方,因為現在他明白了,陳查理並沒給他打電話,他又慢慢悟出電話裡並不是查理的聲音。

“你知道這個地方嗎?”這是電話裡的聲音,一種笨拙地模仿陳說話的聲音。但陳是學英語的學生,他平時總從詩歌裡乾巴巴地、小心謹慎地向外吐著詞,其實無非都是洋涇濱英語罷了。沒錯,偵探他沒打電話。毫無疑問他現在在家,正俯身在那棋盤上。但在這兒,約翰·昆西卻被關在裡韋爾區邊遠的一間小屋子裡,面對一位愛斯基摩水手,此人正斜著眼,狡猾地望著約翰·昆西。

中國老頭兒端著兩個斟滿酒的玻璃杯進來了。他把酒杯放到桌上。紅髮人端起一杯。

“祝你健康,先生。”他說。

約翰·昆西端起另一杯,放到嘴邊。水手眼中流露出可疑的熱切盼望的目光。約翰·昆西把酒杯放回原處。

“對不起,”他說,“我不想喝,謝謝。”

滿臉紅鬍子茬兒的水手斜著身湊近他:

“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一起喝了?”他挑釁地說。

“正是。”約翰·昆西回答。他覺得還是儘快了結為好,總比這樣懸著強,於是便起身說:

“我要走了。”

說罷便向紅門簾走去。水手二話沒說就站起來擋住了他的去路。約翰·昆西認為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於是便給了他一記耳光。水手很快就予以了強有力的反擊。頓時屋內便成了戰場。

約翰·昆西看到周圍一片紅——紅門簾,紅頭髮,紅火焰的油燈,紅毛大手靈活地追打他的臉。這就是羅傑所說的——“曾跟船上的水手們較量過嗎——那種舊式的揮拳方式如同橫飛的火腿一般”嗎?

沒有,當時他還沒來得及達到那個水平,可現在就有了甜美的體會了。約翰·昆西興奮地看到在這場新的交戰中,自己表現得相當出色。

比起頂樓上的交戰,這次強多了。這次有準備而且有機會。他把紅門簾一次次抓到手,但一次次被拖回來,遭受新的打擊。水手在想方設法將其徹底擊敗。雖然無數拳都擊中要害,但紅髮人盼望的那種可喜結局來得如此緩慢,實在令其費解。約翰·昆西一生中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