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波士頓後再聽到這件事。”
“啊,是的,波士頓。”約翰·昆西嘲諷道,“他們跟我講過那是個離奇有趣的古雅城市。總有一天我會前去拜訪的。不過現在你能給我留點時間的話,我打算與你共進早餐,同時講講我那段歷險記。”
“棒極了!”米納瓦小姐極為贊同。她走到門口停了片刻,又說:“那些迷人的黑色小斑點或許對你面部會有好處的。”
“那是檀香山輝煌一戰的標誌。”她侄子答道,“為什麼要弄掉呢?”
“真是冠冕堂皇的胡說八道!”米納瓦小姐說,“畢竟這黑色的疤痕有它的優點。”走到屋外進大廳時她便欣喜地咯咯笑了起來。
用過早餐,約翰·昆西和他姑姑正要離開餐廳時,卡麥奎向他走來。她穿了一身剛剛熨過的挺括的高雅霍利卡斯牌服裝。
“非常高興看到你今天早晨平安無事。”她欣慰地說。
“啊,可不,謝謝你,卡麥奎。”他答道。
他不知道卡奧拉是否應為他的不幸遭遇負責。倘若如此,那麼這個沉默寡言的婦道人家會了解她孫子的所作所為嗎?
“可憐的老太太。”進入客廳時,米納瓦小姐說著,“自從丹死後,她一直打不起精神。我挺可憐她的,一直都很喜歡她。”
“這很自然。”約翰·昆西嘲笑著,“你們二人同命相連。”
“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二人都屬於即將滅亡的民族——波士頓的婆羅門和地地道道的夏威夷。”
上午的晚些時候,卡洛塔異常激動地給他打來電話,因她剛看完星期天的報紙。
“全是真的,”他告訴她,“正當你在外邊跟你的情人跳舞時,我卻在奮力地與東方人周旋。”
“如果早知道,我決不會玩兒痛快的。”
“我很高興你不知道。想必那是個大型聚會吧?”
“是的。聽我說,自從那天晚上你在街上發生那事以來,我一直替你擔心。你能過來嗎?我很想跟你談談。”
“能過來嗎?我呀,正在半道上啦。”
他掛上電話,急忙朝下邊的海灘走去。卡洛塔正坐在距裡夫帕姆旅館不遠的白色沙灘上。她身著白色服裝,端莊秀麗。此時的卡洛塔與前一天晚上匆忙去參加聚會的那個天真快活的女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約翰·昆西在她身旁停了下來。他們一起談了好一會兒有關舞會和他的歷險故事。突然卡洛塔對他說:
“我知道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做什麼,可我要你為我辦件事。”
“很樂意為你效勞——不管你要我幹什麼。”
“回波士頓去。”
“什麼?這可不行。剛才我說錯了——這件事我不樂意幹。”
“會的,你會幹的。或許你現在讓太陽曬得頭暈腦漲,可還沒意識到。其實,你呆在這兒不合適。我們和你不是同一類人。你覺得你喜歡我們,但不久就會把我們遺忘。還是回到你們那夥人中去吧——回到跟你志趣相投的那些人中去吧。請走吧。”
“這豈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臨陣逃脫了?”他反對。
“但昨天晚上你的勇氣已充分體現出來了。我真替你擔心。這兒總有人與你格格不入,懷恨在心。一旦你有個好歹,我決不會饒恕夏威夷人的。”
“你太熱心腸了。”他向她靠得更近些。不過還有個該死的阿加莎!一切聲譽都與阿加莎緊緊相連。於是他又向外挪了挪。
“我會考慮的。”他承諾著。
“知道嗎,我也打算離開檀香山。”她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在英國你會生活得很好。”
她搖搖頭,說:
“不過我對整個安排感到擔心。既然父親決心已下,我也只好讓他高興高興。其實我並不喜歡那兒。英國對我來說不適合。”
“胡說!”
“不,我沒有。我這個人不懂世故,純粹天真無邪,只是群島上的一個女孩兒而已。”
“你一輩子都呆在這兒不感到厭煩嗎?”
“會的,的確會的。儘管在這兒自由自在,景色也很美,但我這個地道的北方人對此並不習慣。這幾天,我要父親把旅館賣掉,然後一起去內陸。在那兒,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具體內陸的什麼地方?”
“啊,我去過的地方不多。不過在學校唸書時,我就一直想:與其呆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城市,不如果在舊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