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我的孩子。”伊根答道,“卡里跟我講過你待她很好,何況你還見過那張支票。”
“什麼支票?”哈利特高聲問,隨之起身站到約翰·昆西身邊。
“從道義上講我無可奉告。”約翰·昆西從容地解釋著。
“不必說了!”哈利特很氣憤,“你跟你姑姑是很好的一對。”
“別說了,哈利特,”格林打斷說,“聽我說,伊根,或科普,不管你們哪一位,我正等你們說呢。”
伊根點點頭開口了:“早在八十年代,我是澳大利亞墨爾本一家銀行的出納員。一天,一位年輕人來到我辦公的視窗,自稱叫威廉斯或類似這個名字。他有一個綠色皮包,包內裝滿了墨西哥、西班牙和英國金幣。有些金幣已沾滿了汙垢——他要把這些硬幣兌換成鈔票,我照辦了。他來過幾次,每次都提著同樣的皮包,幹著同樣的事。雖然他給我一筆可觀的小費,也的確引起過我的懷疑,但當時我對這件事沒太在意。
“一年後我離開銀行到悉尼時聽到不少有關丹·溫特斯利普在‘夏洛的梅得號’船上的傳聞。這使我聯想到威廉斯和溫特斯利普或許是同一個人吧,但又沒人去調查和核實。不管怎樣,我總覺得那筆錢是血腥錢。關於這一點,湯姆·布拉德沒有老實交待,所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十二年後,我到了夏威夷,被人引見見到了丹·溫特斯利普。他就是威廉斯,千真萬確,而且他還認識我。但我可不是黑社會一分子。阿瑟,儘管我處境一直很困難,但我始終光明磊落,因此一直沒提那件事。二十多年了一直平安無事。
“然而,幾個月前,我的家人終於找到了我。阿瑟寫信說他要到檀香山來見我。我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對不起女兒——她還沒找到一份出人頭地、得以盡情享受的工作。於是我要她去英國拜見我年邁的母親,從而受點英國教育。我給阿瑟寫了封信,而且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我不能讓她作為一名慈善孩子前往;我也不能承認自己已經破產,對她幫不了什麼忙,就硬著頭皮說我將支付她的生活費,其實我分文皆無。
“後來布拉德來了。這似乎是天意。我本想出賣點情報給他,但交談時我發現他手頭也很拮据。我預感到溫特斯利普最終會將他擊敗。不對,溫特斯利普擊敗的是我——溫特斯利普本人及其臭氣熏天的財富。我也搞不清都發生什麼事了,想必是氣極了。我粗略算了一下,這個世界所欠我的正好用來支付女兒的生活費。於是我給溫特斯利普打了電話,約好那個星期一晚上見面。
“然而做人的準則不易改變。給他打完電話的那一瞬間,我又後悔了,便想盡辦法開脫掉。我告誡自己肯定會有其他辦法的——或許能賣掉裡夫帕姆旅館。不管怎樣我又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不去了。可他堅持讓我去,我還是去了。
“用不著我開口他就知道我需要什麼。他已為我準備好了一張支票——一張五千美元的支票。這可是卡里的福氣和機會啊。我拿起支票便離開了。我為此感到很羞愧。我並不想為自己的行為開脫,不過,我始終沒把支票兌成現金。卡里在我桌子裡發現這張支票並拿給我看時,我把它撕了。我要說的完了。”
他將疲憊的雙眼轉向女兒說:“我所幹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卡里,但我不想讓你知道。”
卡洛塔走過去伸開臂膀抱住他的肩膀,眼含熱淚站在那兒向他微笑著。
“假如一開始你就跟我們說的話,”格林說,“可以免去大夥兒許多麻煩,包括你自己。”
科普站起來,說:
“好啦,檢察官先生,這就是你所要的。現在你不打算拘留他了吧?”
格林馬上站起身,說:
“是的,我馬上安排釋放他。”
他和伊根走了出去。隨之,哈利特和科普也跟出去了。約翰·昆西向卡洛塔·伊根伸出了手,他仍想著她。
“太為你高興了。”他表示祝賀。
“你會盡快來見我嗎?”她問,“那時你會看到一位截然不同的姑娘,更像你在奧克蘭渡口碰到的那個女孩。”
“她很迷人。”約翰·昆西回答,“而且她那雙眼睛跟你一樣。”突然他想起了阿加莎·帕克,又補充道:“不過現在有你父親了,用不著我了。”
她仰起臉望著她,笑答:“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說罷,便走了出去。
約翰·昆西對陳說:
“唉,事情也就這樣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就我個人而言,”陳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