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先生,我可以告訴你。在伊根菸盒裡發現的香菸是由土耳其菸葉制的,但在丹·溫特斯利普被害現場發現的菸頭是弗吉尼亞菸草制的。可是,我親愛的科普艦長,你上星期天晚上在亞歷山大·楊旅館的大廳裡給陳查理抽的恰恰就是這種科西坎牌香菸。”
科普看了看陳,譏笑道:“你隨時隨地都在偵查,是不是?”
“別打岔了,”檢察官厲聲說,“我需要的是解釋。”
“解釋很簡單,”科普說,“剛才我正要跟你說,可你卻沒完沒了地盤問。在丹·溫特斯利普客廳門外發現的科西坎牌香菸當然是弗吉尼亞菸葉制的。我從未抽過其他牌的煙。”
“你說什麼?”
“毫無疑問,先生,是我扔的那個菸頭。”
“可剛才你還說沒去見丹·溫特斯利普呀。”
“沒錯,我確實沒去見他,但我去拜訪了來自波士頓的米納瓦·溫特斯利普小姐,她是屋裡的客人。實際上,上星期一五點我和她一起喝的茶。你可以給這位女士打個電話證實一下。”
格林瞅瞅哈利特。哈利特瞥了一眼電話機,然後他氣憤地轉向約翰·昆西:
“為什麼她這該死的沒告訴我?”
約翰·昆西笑著答道:“這我不清楚,先生。她也許從來沒想到科普艦長會跟謀殺案有關吧。”
“她跟你說的可能性不大。”科普繼續說,“我和溫特斯利普小姐在客廳喝茶,然後出去坐在花園的長凳上聊著往事。回屋時我正抽著煙,就隨手將菸頭扔到客廳門外了。我不知道溫特斯利普小姐注意到了沒有,或許沒有,這種事又沒必要去記。願意的話,先生,你可給她去個電話。”
格林又瞅瞅哈利特,哈利特搖搖頭。
“以後我會跟她談的。”探長說。
顯然,米納瓦小姐不久就會有一場不愉快的談話的。
“不管怎麼說,”科普對檢察官繼續說,“你本人把科西坎牌香菸作為指控老吉姆的證據,其結果只能讓他沉默不語——”
“對,他是沉默不語。”格林打斷說,“但事實上有人聽見溫特斯利普說過害怕吉姆·伊根的話。”
科普皺皺眉,問:“真有此事?”思索片刻之後,他又說:“即便如此,又怎麼樣呢?溫特斯利普完全有理由懼怕眾多老實人。不過,親愛的先生,你沒有任何辦法讓他不沉默。我要求——”
格林舉起手,說:“等等。剛才我說你在恐嚇,現在仍這麼認為。任何其他措詞都表現不出你的聰明才智。你那麼精通法律,肯定懂得你弟弟拒絕告訴我他與溫特斯利普之間的交易意味著什麼。況且他是最後一位看到活著的溫特斯利普的人,僅憑這一點就足以拘留他了。親愛的艦長,我現在拘留他,而且還將繼續拘留,直至地獄結冰。”
“很好。”科普說罷便站起身,“我會聘請一位精明強幹的律師的——”
“當然,這是你的權利。”格林厲聲說,“再見。”
科普遲疑片刻,轉向伊根勸道:
“吉姆,這麼做將引起公眾的廣泛注意。時間拖得越長,對卡洛塔越不利。既然你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她——”
“你怎麼知道的?”伊根吃驚地問。
“我猜到了。我可以依據事實作出判斷,吉姆。卡洛塔曾打算跟我回英國讀書,你說你有錢供她,其實你沒有。這又是你那自尊心在作祟,吉姆。自尊心已給你招致終生麻煩。你四處尋覓錢款,於是想到了溫特斯利普。現在我才逐漸明白,你已掌握了丹·溫特斯利普的情況,於是那天夜裡便去他家——”
“——去敲詐他。”格林插話。
“這麼幹並不光彩,吉姆。”科普繼續開導,“但你並不是為了你自己。我和卡洛塔都明白你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才首先犧牲自己的。我們二人都會諒解的。”他轉向卡洛塔問:“是不是,我親愛的?”
姑娘的眼睛溼潤了,她站起身吻了吻她父親,說:“親愛的老父親。”
“吉姆,請徹底忘掉那自尊心吧,全都說出來,我們會帶你回家的。我相信檢察官會避開新聞媒介的。”
“我們已向他保證千萬次了。”格林說。
伊根抬起頭,解釋道:“我不在乎什麼新聞媒介,我是不想讓你們——阿瑟和卡里——兩個人知道。既然你已猜到了,而且卡里也都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顧慮了。”
約翰·昆西站起來,說:“伊根先生,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