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這麼做有點愚,其實不然。因為我握有王牌,我掌握所有的證據。他跟大家一樣,很快就會明白的。”
房門開了。斯潘塞把詹尼森引進了屋,隨後又退了出去。被告站在那兒,一副妄自尊大,目中無人、蔑視一切的神態。這位熱帶地區的海盜,海灣的金髮碧眼的巨人,毫無懼色。
“詹尼森,你好。”格林開始發話了,“我深感遺憾。”
“你應該如此。”詹尼森毫不客氣地說,“你在愚弄你自己。不管怎麼說,你剛才那一派該死的胡言是什麼意思?”
“坐下!”檢察官指著桌子對面的一把椅子厲聲喝斥著。他用手轉動著桌上臺燈的方位,以便燈光能完全照亮對面人的臉。
“燈光給你添麻煩了吧,哈里?”他問。
“怎麼會呢?”詹尼森回答。
“太好了。”格林冷笑著說,“想必哈利特探長在船上已向你出示過逮捕證了吧。你見到了嗎?”
“見到了。”
檢察官將身子斜探過桌子,說:
“殺人犯,詹尼森!”
詹尼森不動聲色地反問:“我剛才已說過了,這純粹是胡說八道。我為什麼要殺人?”
“啊,殺人動機,”格林回答,“你說得對,我們應從動機開始。你希望辯護律師出席嗎?”
詹尼森搖搖頭,說:
“我想我本人就是律師,足以戳穿你那愚蠢的把戲。”
“很好。”格林對速記員說,“記下來。”
速記員點了點頭。檢察官轉向米納瓦小姐說:“溫特斯利普小姐,還是你先開始吧。”
米納瓦小姐向前傾了傾身子,不慌不忙地說:
“我曾跟你說過,丹·溫特斯利普先生在海灘的房子,她女兒提出要賣掉。今晚吃飯後,一位紳士前來看房——他是一位著名律師,名叫黑利。黑利先生在看房時提到一件事:在丹·溫特斯利普被害的前一週,他在街上碰到了丹,還說我堂兄告訴他不久丹就要立份新遺囑。但丹並沒說新遺囑是什麼內容,也沒前去實施立新遺囑的計劃。”
“喔,是這樣。”格林說,“可詹尼森先生不是你堂兄的律師嗎?”
“是的。”
“一般情況下,倘若他要寫份新遺囑,不會再去找個陌生人吧?”
“一般不會的,除非他有某種恰當的理由。”
“一點不錯。除非,比如說,遺囑會跟哈里·詹尼森本人有關。”
“我抗議!”詹尼森嚷道,“這不過是一種猜測。”
“的確。”格林緊接著說,“但我們現在不是在法庭上,若有可能,我們不妨推測一下。溫特斯利普小姐,假如遺囑與詹尼森有關的話,你設想一下會是哪方面的?”
“我用不著設想。”米納瓦小姐乾脆地回答道,“我知道。”
“啊,那太好了。你知道,請講吧。”
“今晚來這兒之前,我和我侄女談了話。她承認其父知道她和詹尼森在談戀愛,並表示強烈反對。他甚至說過這種話:如果她一意孤行非要與他結婚,那麼他就取消她的繼承權。”
“那麼丹·溫特斯利普要立的新遺囑可能會是:一旦她女兒嫁給詹尼森,那麼其後果則是她分文也繼承不了其父的財產。”
“毫無疑問會是這樣的。”米納瓦小姐肯定地說。
“詹尼森,剛才你提到了動機問題。”格林說,“我認為這個動機就足夠了。人人都知道你是見錢不要命的人。你想娶溫特斯利普的女兒——島上一位最富有的姑娘,但她父親卻從中作梗,認為你既不能娶她也不能得到其錢財。可是,你又不是那種身無分文就能結婚的人,於是便下定決心要一箭雙鵰:既要得到巴巴拉·溫特斯利普,又要得到她父親的財產。這樣就只有一個人擋住了你的去路——丹·溫特斯利普。那個星期一晚上你碰巧出現在他走廊上的原因也就在於此吧。”
“等等。”詹尼森抗議道,“我沒在他走廊上,我在‘泰勒總統號’船上。大家都知道那艘船上的乘客是第二天上午九點才登陸的。”
“我正要說這件事。”格林告訴他,“剛才——順便問一句,現在幾點了?”
詹尼森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帶有長鏈的懷錶。
“九點一刻。”
“嗯,對。你經常帶的是這塊表嗎?”
“是的。”
“戴過手錶嗎?”
詹尼森躊躇了一會兒。
“偶爾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