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誤了我的事了。現在你開著那輛大轎車到警察局去,把這事告訴哈利特。同時跟他說我在‘泰勒總統號’船上,希望他馬上派陳到那兒去。”
他腳踏油門,瘋狂地駛入燦爛的夏威夷之夜。要趕在“泰勒總統號”船啟航前到達碼頭,他只有十七分鐘的時間。卡拉卡納大道平坦、冷清,不愧為一條高速公路。到碼頭三英里的路程他只用了八分鐘。由於市中心發生了一起小小交通事故,警察很氣憤,因此還稍誤了一會兒。
散落的人群在幽暗的碼頭小屋等候著即將啟航的班輪。約翰·昆西急忙穿過人群上了跳板。二副赫普沃思站在跳板的頂端。
“你好,溫特斯利普先生。”他招呼著,“你要遠航嗎?”
“不。不過你得讓我上去!”
“對不起,馬上就要抽掉跳板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件事至關重要,生死攸關,請稍等一會兒。我必須立即找到船上的一名招待,他叫鮑克。我跟你說,這件事生死攸關!”
赫普沃思站到了一旁,說:
“啊,既然如此,那好吧。不過你得快點,先生。”
“我會的。”
約翰·昆西從他身邊跑過,跑往鮑克負責的船艙,但在半路上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此人身穿綠色的寬大長外套,頭戴一頂破舊的綠帽子,這頂帽子,約翰·昆西曾在瓦胡島鄉村俱樂部的高爾夫球場上見過。高個子順著臺階向最高的甲板走去。約翰·昆西尾隨著,發現寬大的長綠外套在一間豪華的船艙前消失了,他便跟了過去,推開了船艙門。背對著他的那個人突然迴轉過身,約翰·昆西大叫了一聲:
“唉呀,是詹尼森先生!”接著又趕忙問了一句,“你想乘船遠航嗎?”
詹尼森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的。”
“得了吧。”約翰·昆西直截了當地說,“你得跟我一起上岸。”
“真的嗎?你有什麼權力?”
“不管什麼權力不權力,我得逮捕你。就這樣。”小夥子咧嘴嘲笑著。
詹尼森一陣冷笑,那笑的後面隱藏著仇恨。約翰·昆西面對此人,內心也充滿了仇恨,儘管平時他很溫柔,也很有修養。他想起了丹·溫特斯利普就死在他的小屋裡;想起了在他們登陸的那個早晨,是詹尼森和你們一起走下跳板的,當時巴巴拉在沉重的打擊下,步履蹣跚,是詹尼森展開雙臂抱住了她;想起了樹叢中射來的槍彈;想起了在那間紅房子裡紅髮人痛打他的情景。看來,他又要進行戰鬥了,否則別無他路。“泰勒總統號”船的汽笛在尖聲地鳴叫著。
“你趕快從這兒滾出去!”詹尼森咬牙切齒地說,“我跟你到跳板上去——”
但當意識到此計劃對其極其不利時,他便停了下來,右手迅速伸向口袋。約翰·昆西被激怒了。他隨手抓起一個盛滿水的瓶子向他頭部扔去。詹尼森閃開了。瓶子將一扇窗戶擊碎,玻璃破碎的鏗鏘聲在夜空中迴響,但無人前來。約翰·昆西看到詹尼森向他跳了過來,手裡還握著發亮的東西,便向旁邊一閃,然後猛地向詹尼森背後撲去,把他按倒在地。他緊緊抓住詹尼森那隻握槍的右手。雙方相持了好一會兒,詹尼森才開始慢慢站起身,使勁兒要抽出握槍的手。約翰·昆西咬緊了牙關,緊握不放。但他遠不及比紅髮水手還厲害得多的對手,想到這點,厭惡的情緒油然而生。
詹尼森已站了起來,右手幾乎抽出來了。約翰·昆西不知道下一步情況會怎樣。詹尼森決不會輕易放過他,讓他回到岸上去,這一點早在兩人交手之時就已經明確了:悶悶的一聲槍響之後,到了夜裡,當船航行到太平洋——約翰·昆西想到了波士頓,想到了他母親,想到了卡洛塔正等著他的歸來。於是他使足了最後一口氣,不顧一切地拼命緊握住對方的手。
突然,在破碎的窗戶前露出了一張慈祥、乳白色的面孔。一隻握著槍的胳膊從參差不齊的視窗中伸了進來。
“放下武器,詹尼森先生!”查理下著命令,“否則,我就向你開槍了。”
詹尼森的槍應聲落了地。約翰·昆西蹣跚地向後退了幾步,靠在了船艙壁上。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艙門開了,哈利特進來了,後邊跟著斯潘塞偵探。
“溫特斯利普,你好。你在這兒幹什麼?”探長問。他把一張報紙塞進了綠外套的口袋裡。
“詹尼森,跟我們走吧。”他下著命令。
約翰·昆西一瘸一拐地從艙裡跟了出來。在門外,陳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