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咯咯的笑聲。他們轉過身一看,原來是布思上尉正往浮標上爬呢。
“最後五十米我是從水下游過來的,只為給你們一個驚喜。”他唾沫飛濺地說。
“這麼說你勝利了。”約翰·昆西冷冷地說。
海軍上尉坐了下來,流露出無所適從的神色,不知該給予肯定還是否定的回答。
“我要向世界宣佈,今晚實在太棒了。”他終於想出了一句話。
“說起世界,你們這些傢伙什麼時候離開檀香山?”約翰·昆西問。
“不知道。我想是明天。至於我自己,永遠不離開我都不在乎。離開夏威夷不容易,是不是,卡里?”
她搖搖頭,說:“據我的切身體會,夏威夷是最難呆的地方,約翰尼。不久,我就要乘船遠航,離開這兒。我深知離別時會多麼痛苦。說不定我會以韋歐利——一位游泳能手——為榜樣,路過懷基基灘時離開輪船。”
他們懶洋洋地默默呆了一會兒。突然,約翰·昆西坐了起來,問:
“你剛才說什麼?”
“關於韋歐利嗎?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他是最棒的游泳能手之一。多年來,他們千方百計讓他去內陸參加類似杜克·卡哈納莫庫那樣的運動會。但他這個人多愁善感。他離不開夏威夷。最後,他們把他說服了,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很不痛快地登上了‘馬特稟尼亞號’輪船。當船行駛到懷基基灘的正前方時,他便從船上跳入水中,然後游到岸邊。情況就這樣。以後他再也沒上過船,你明白——”
約翰·昆西站了起來,問:
“剛才咱們離開海灘時是幾點?”他急忙問。
“大概八點半。”布思答道。
約翰·昆西快捷地說:“那就是說我上岸、換衣服,然後趕在‘泰勒總統號’輪船啟航前到達碼頭只有三十分鐘了。實在對不起,我得走了。但這件事很重要——很重要。我跟你說,卡里,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但當我回來時,一定去看你,在梅納德太太家或在旅館裡。你能等我嗎?”
他那嚴肅的語調令她一驚。
“能。我會等你的。”她告訴他。
“太好了。”他躊躇片刻:將自己心愛的姑娘留在月夜下的浮標上,和英俊的海軍軍官在一起,實在太冒險了。但他必須得這麼做。
“我走了。”說罷他便潛入水中。當頭部露出水面時,他聽見了上尉的聲音:
“嘿,老兄,你潛水的姿勢不對。還是讓我給你示範吧。”
“去你的吧。”約翰·昆西掃興地咕噥著,然後用力一劃,向岸邊游去了。
他發瘋似地衝進更衣室,換好衣服,又迅速衝了出來。他來不及去向主人道歉,便沿著海邊跑到溫特斯利普的住處。哈庫正在廳裡打著盹兒。
“喂,喂,快醒醒。”約翰·昆西大聲喊著。
“告訴汽車司機快把跑車準備好。我得外出。巴巴拉小姐在哪兒?”
“我剛在海灘見過她。”哈庫驚呆了。
到了海灘,他發現巴巴拉獨自坐在一棵黃槿樹下,便急忙走到她跟前,氣喘吁吁地說:
“親愛的,我終於明白了是誰殺害了你父親。”
她站了起來,問道:
“你知道了?”
“是的,要我告訴你嗎?”
“不要,”她肯定地回答,“不要告訴我,聽見了我會受不了。太可怕了。”
“你已經覺察到了?”
“是的。僅僅是懷疑——一種感覺——一種直覺而已。我簡直不能相信——也不要相信。我出來就是散散心,不去想它。太可怕了。”
他把手放到她肩上,勸道:
“可憐的巴巴拉!彆著急。無論如何你不能在這件事上露面。我會讓你置身於此事之外的。”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我得離開這兒,以後再告訴你吧。”說罷,便向跑車跑去。
米納瓦小姐從屋裡走出來。
“來不及跟你說了。”他大聲說了一句,便斜著身子進了跑車。
“不過,約翰·昆西,有件事挺蹊蹺:那位來看房的律師說,丹在被害的前一週還跟他談了要立新遺囑的事。”
“太好了!這就是證據!”約翰·昆西大聲說。
“為什麼是新遺囑呢?巴巴拉無疑擁有他的一切——”
“聽我說!”約翰·昆西打斷了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