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們的大腦在睡覺。而他們的心臟卻在飛快地跳動。請牢牢記住,約翰·昆西。”
她的聲音裡有一種惆悵的語調。突然在他們的身旁出現了穿白衣服的哈里·詹尼森的的身影。
“巴巴拉,散散步吧?”他問道。
她半天沒應聲。後來她點了點頭。
“好吧,”她說著,又回頭喊道,“振作一點,約翰·昆西。”
他很不情願地望著她離去。她剛才也許會呆在這兒緩解他的狐獨感,但此時她卻正緊靠著詹尼森,漫步在昏暗的甲板上。
過了一會兒,他找到了吸菸室,那兒空無一人,但一張桌子上放著一份波士頓報。約翰·昆西意外而高興地撲向那份報紙,就如同當年克魯索撲向來自家鄉的訊息一樣。
這份報紙已過期十天了,但沒關係。他馬上翻到金融版。就在那兒,正像他所深愛的朋友的面容一樣,記載著一天股票交易市場的行情。在一上方角上,有他自己銀行登載的一則廣告,推出一期伯克希爾棉花廠的股票。他急迫地看著,但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他離別了,遠遠離別了那個世界,在這一片漆黑的海洋上,朝著只有在兒童畫書上才能找到的島嶼駛去。這些島嶼在不久前還是棕色部落進行戰鬥、棕色國王統治的天下。這些與家裡的世界似乎毫無聯絡,那些令人愉快的彩條那麼容易碎就是一個象徵。他在漫無目標地漂泊著,這一切會給他帶來什麼呢?
他把報紙放下,那個厄普頓牧師先生進了吸菸室。
他說:“我把報紙落在這兒了,請問你看見了嗎?”
“謝謝,我看過了。”約翰·昆西告訴他。
老人用那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把報紙拿起來。
“只要可能,我總買份波士頓報。”他說,“它把我帶回過去。你知道,我出生於塞勒姆,那是七十多年前了。”約翰·昆西看著他。
“你出來已經好長時間了嗎?”他問道。
“從事外事工作已經五十多年了。”老人答道,“我是首批去南海的人之一,第一個拿著手電到了那兒——不過,當時手電光很弱。後來我被派去了中國。”
約翰·昆西對他產生了新的興趣。
傳教士接著說:“順便說一下,先生,我曾經遇到過另外一個叫溫特斯利普的紳士——丹尼爾·溫特斯利普先生。”
“真的嗎?”約翰·昆西說,“他是我的親戚。我到檀香山就是去看他。”
“是嗎?我聽說他回到夏威夷後發財了。我只是在八十年代遇見過他,是在吉爾伯特一孤獨的島上。那是他生命的轉折點,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約翰·昆西還想再聽他說些什麼,但這位老傳教士走開了。他笑著說:“我走了,去欣賞我的報紙。這報上有關教會的訊息登得不錯。”
約翰·昆西站起身來漫無目標地向外踱去。外面一片黯淡的景色,湍流的海水瑟瑟作響,甲板上不時閃動著一些像他一樣漫步的模糊身影,偶爾地、匆匆忙忙走過一位船上官員。他的船艙門朝甲板方向開著,他一下子坐在門外的躺椅上。
在遠處,他看見他的服務員在其管轄的客艙裡進進出出。那服務員正在緊張地幹著晚上的活,把水壺裝滿水,毛巾擺好,使一切井井有條。
“晚上好,先生。”他說著走進約翰·昆西的房間。現在約翰已進了房間站在門裡,後面亮著客艙的燈。那是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留著灰色龐帕杜髮型的小個子男人。
“一切都好嗎,溫特斯利普先生?”
“是的,鮑克,一切都不錯。”約翰·昆西笑著說。
“那就好。”鮑克說著,把客艙燈關上,走出去站在甲板上又說道:“先生,我準備給您以特殊照顧。我在名單上看到了您的家鄉名。我自己也是一個老波士頓人。”
“是嗎?”約翰·昆西熱情地說。實際上,太平洋過去是波士頓的郊區。
“我不是說是在那兒出生的。”他接著說,“但在那兒當了十年新聞記者,那是在大學畢業後。”
約翰·昆西在黯淡的燈光下凝視著他。
“哈佛大學?”他問道。
“都柏林,是的,先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你別認為是現在,那是一九○一年級的都柏林大學。然後在波士頓蓋澤特報社工作了十年——寫報道,當編輯,後來又當了一陣總編輯。也許,我在那兒碰到過你——在亞當斯旅館的酒吧,比如說,在一場足球比賽前的晚上。”
“很可能,”約翰·昆西說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