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碼頭,駛進港灣。他突然坐直身子留心觀看起來,他從不會對美視而不見的,現在他又看見了美麗的景色。
清晨的空氣是清新、乾燥、透亮的,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能把疲倦的航海者的夢想變為現實的港口。他們經過戈特島,並聽見微弱的號角的回聲,他看到塔馬爾派斯抬起它高傲的頭一直伸向閃光的天空。他轉過身,那裡是舊金山作點綴的群山。
船繼續行進,約翰·昆西靜靜地坐在那裡。桅竿和煙囪林立,在水邊使他產生浪漫的遐想,當他是學生的時候就被這些神奇的浪漫所述住。他是一個失去了吉普賽血統的內向的溫特斯利普家族的年輕人,現在他能分辨出從安特衛普傳來的船鳴聲,那是來自東方的航線,這使他聯想起早被遺忘的一種五桅縱帆船,它來自通商口岸,來自南方的椰子島。這優美如畫的景色如同劇院中的背景幕布那樣吸引人,那樣色彩絢麗,只是比那幕布更真實。約翰·昆西突然站起身,他的平靜的灰色眼睛中顯現出一絲迷茫。
他低語道:“我不明白。”
他為自己說出了聲感到驚訝,他本不想出聲的。為了不顯得太唐突,他向周圍看了看,希望能找到一個他可以假裝對之發表評論的物件。他周圍除了一位女士外沒有別人,他也不可能與女人搭話。
約翰·昆西低頭看了她一眼:西班牙人或類似這類人的深藍色頭髮,黑色的眼珠因高興而顯得明亮,她正力圖掩飾她的笑意,細嫩的橢圓形臉蛋讓太陽曬成深褐色。他再一次看了一下港口——船的周圍真美啊!比坐火車旅行要好得多!
女孩抬頭看了一下約翰·昆西,只見一個男子漢,肩闊而強壯,臉卻如孩子般地無邪,她立即判斷出,一點友好的表示不會帶來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