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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減輕一下於潮白給她帶來的精神痛苦。

“澤爾車,罐子,我想要個罐子。”陸潔用手向身邊的澤爾車比劃。

當陸潔琢磨那些藥草時,澤爾車就一直隨在她的旁邊。那情形,就象忠實的大犬守著一隻嬌弱的羊。

聽到陸潔的召喚,澤爾車趕忙湊上前問道:“罐子?做什麼用,陸。”

“煮一煮,我要把它們煮一煮。”陸潔解釋著。

澤爾車很快取來一隻雙耳陶罐,裡面還裝滿了清水。

“陸,不喝它,你能不能?”把陶罐遞過去的時候,澤爾車臉上露出了擔心。

陸潔瞧了一眼澤爾車,然後低了頭。她望著陶罐裡的水,那水清亮亮的,象澤爾車的眼神。

陸潔的心裡融了一下,她感覺到了對方那份關愛。

“這是我的工作,澤爾車。”陸潔用竹筷浸按著藥草,儘量操著那種淡淡的語調。

“你痛苦,我知道。幫助你,我想。”那話直率而誠懇。

陸潔的喉嚨哽了一下,她感動了。

“實驗,澤爾車,我是研究植物的。研究它們,懂嗎?”

“懂。”

澤爾車點點頭,然而他的眼神裡還是毫不掩飾地流露著關切和擔心。

陶罐放進火塘裡,親熱地偎在紅炭旁邊。不一會兒,罐子裡的水就打起了滾兒,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象是在和那些多情的紅炭絮語。

晚上臨睡前,陸潔將陶罐裡的水喝了。她躺在毛氈上,細細地體會著自己身體的反應。

舌體和喉部殘餘著淡淡的苦味,胃和腸道未見剌激性反應。心跳平穩,神經狀態正常,沒有焦躁或抑鬱之類的情況發生

木樓外的風聲漸漸遠了,遠了,夜越來越靜,越來越深。咕咕嚕嚕的,彷彿有了水聲。陸潔沉在了水裡,那是一種類似幽閉的感覺,耳鼓悶悶的,身體飄飄悠悠,生出了一種懸浮感。

恍恍惚惚,鬆鬆脫脫,陸潔身不由已地隨著水波盪漾起來——�陸潔那一天特別想要於潮白。

快下班的時候,陸潔在病房裡給一位要出院的病人做了例行的檢查,然後在水池邊洗手。擰開水籠頭,水嘩嘩啦啦地淌。陸潔心中熱熱地一融,忽然想起了“小盒子”。

“小盒子”的那個水池是用水泥砌成的,又大又深。陸潔把裝了熱水的臉盆放進去,然後就站在那裡,嘩嘩啦啦地用一塊毛巾擦澡。於潮白是從身後貼上來的,吻著耳垂吻著頸脖吻著後背吻著腰胯——,陸潔隨著於潮白的鼻息一路鬆軟下來,然後就被他拋上了床

劉醫生說,“陸大夫,水漫出來了”,陸潔這才慌忙把水龍頭關上。隨後,陸潔拿過拖把擦地上的水,拖巴頭一擺,竟蹭在了劉醫生的皮鞋上。

陸潔連聲道歉,劉醫生笑笑說,“沒什麼,沒什麼”。

那種笑,有些深。

從那一刻起,一直到下班,嘩嘩啦啦的水聲和熱熱的融融的感覺,就始終伴隨著陸潔了。雖然急著回家,雖然企望馬上見到於潮白,可是在下班的途中陸潔還是拐了一趟菜市場,買了蝦仁和韭菜。

蝦仁炒韭菜可以強腎壯陽,這是於潮白的理論。做為醫生的陸潔只知道枸杞海馬淫羊藿的藥理和效果,對於丈夫自詡的偏方,只能一笑了之。在陸潔看來,那只是無稽之談,充其量,不過是一種心理作用罷了。

可是久而久之,這一切竟成了約定俗成的習慣。每次同房前的那餐飯,必備蝦仁炒韭菜,那情形就象洋鬼子出海之前,必得奏樂鳴炮升旗一般。

陸潔把韭菜蝦仁都收拾乾淨,切好拌好,備在碗盤裡,等著於潮白回來掌勺。

結婚之前,弄飯菜多是於潮白自報奮勇的獨角戲,婚後不久,就變成了夫妻合練的二人轉。前期準備陸潔來做,炒勺卻是由男人來大拿的,標示著男人是執掌權柄的主角。

趁著糧草備好,兵馬未動之前,陸潔去了一趟衛生間。輕鬆之後,自我檢查,如期而至的假期果然如期而去了。算一算,夫妻間的任務已經隔了六天。一週一次,一月四回,一年不過半百罷了。十年呢,二十年,三十年這樣一算,就得出一個並不大的定數。

人生的這種歡娛,實在太有限。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陸潔這才從坐便器上站起,匆匆地放響馬桶裡的水。

趿著拖鞋來到過道里,於潮白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潮白,菜備好了,等你動手。蝦仁韭菜——”

話沒說完,覺得有些異樣。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