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是褲子褪掉了,原來忘了繫緊皮帶。

“瞧,瞧。”於潮白皺起眉,把頭搖了一搖。

陸潔自嘲地笑笑,連忙做了彌補。隨後就湊過去,坐在沙發邊上。

“它走了——”

陸潔說的那個“它”,於潮白顯然已經意會。他“唔”出一聲,算是默契了,嘴角和眼眉處,也還帶了些笑。

“好,我去掌勺,吃了飯,早點兒睡覺。”

屁股動了動,卻又坐下。

“唉,真累。再歇會兒,喘口氣。”

那氣喘得有些疲乏。彷彿會感染似的,陸潔的身上也松乏起來。

陸潔忽然想到煤氣灶旁的油瓶已經空了,得從桶裡灌一些進去。於是就說,“那好吧,你再坐一會兒,我去灌點兒炒菜油。”

陸潔進廚房忙活了一陣兒,於潮白終於探進腦袋來。他身上換了居家的便裝,手裡還拿著一份報紙。

“怎麼樣,陸潔,今天你就代勞吧。”

陸潔點點頭。

就這樣,那頓飯由陸潔一手操辦了。等兩人坐到飯桌上,於潮白就頻頻地誇獎陸潔的手藝,說她已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陸潔頗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笑,韭菜炒蝦仁太鹹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把鹽放重了。

於潮白吃東西的時候,每每將嘴張得很大。如此一來,唇旁的犬齒就會露出來,給人一種慾望強烈,生命力很旺盛的樣子。於潮白在床上也每每再現此副模樣,那種時刻他就會得意洋洋地發問,“怎麼樣,我棒不棒?棒不棒!”

於潮白出的這道必答題,標準答案是“棒,棒”。陸潔這樣回答了,於潮白就會更棒起來,彷彿在驕傲地張揚著一種生命宣言。

其實對於陸潔來說,需要的只是感覺到他存在於自己的身體裡。

他在,就很好。

陸潔的職業習慣很頑固,她由肌體的動作很自然地分析出肌體動作的的生理原因來:於潮白的神經受到性剌激,機體組織就釋放出一氧化氮這種物質。在一氧化氮的作用下,海綿體內的平滑肌便鬆弛下來,使得海綿體內的動脈得以擴張。

當足量的血液進入海綿體,它就漸漸變得“棒”起來了。

如此看來,男人不過是一架由各種化學反應操縱的機器罷了。

根據這個原理。完全可以造出一個能做出相同反應的機器來。

自己呢,也同樣。

由此可知,一男一女如痴如醉欲死欲仙的做愛,不過是兩架機器在進行一場化學反應罷了。

這樣分析透了,頓覺無味和無趣。

陸潔默默地想著,於潮白忽然停下筷子說,“喂,你老看著我幹什麼?”

“看你?——”陸潔說,“哦,看你吃得那麼香呀。”

彷彿要掩飾什麼,陸潔偏過身子,在丈夫的臉上吻了一下。

瞧得出來,於潮白的化學反應並不明顯。

“待一會兒,好好洗洗頭。”於潮白抽了抽鼻子。

陸潔想說,“都是炒菜時讓油煙燻的”,可是她撫撫頭髮,說出來的卻是“誰洗碗,收拾桌子?”

“你去吧,我來,我來。”

就這樣,陸潔進了衛生間。

陸潔洗得很仔細。先是頭髮,於潮白抽鼻子嗅聞的模樣,讓陸潔印象很深。

依次洗下來,到了腳趾。腳趾和手指一樣,都塗了指甲油。手指甲是透明色,腳趾甲卻是櫻桃紅。櫻桃紅色的指甲油晶亮亮的,閃著盈盈欲滴的水色。於潮白說,他喜歡吃櫻桃,陸潔就做出十顆櫻桃來,女為悅已者容,陸潔做得很精心。

除了櫻桃,於潮白還喜歡草莓。每當他探出腦袋,向胸乳仰望的時候,他就會欣喜地說,他看到坡頂上的兩顆草莓了。於潮白的食慾很好,那種貪吃的樣子,常常讓陸潔又高興又害怕。

喜歡草莓可以從醫學和心理學的角度做出解釋,它源於孩提時的戀母情節。

那麼,喜歡櫻桃呢?它是不是應該屬於廣義的精神病學的範疇了——陸潔出浴的時候,隨手把脫下的底褲和胸罩扔在了浴缸邊,另換了一套全新的。

新的和舊的完全是同一個顏色,同一種式樣,同一種質地,同一個牌子。都是那樣的雪青色,有些象天空,象那個能容納和鋪陳無邊遐想的天空。都是那樣的飾邊和花紋,就象鏤在甲骨上的象形文字,營造出一種無法解讀的神秘感,讓人不能不生出探奇之心來。

陸潔還記得,當年是由於潮白陪她去置辦那套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