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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部分

命,壞人活千歲,當好人還是當壞人,作為想要多活幾年的普通人,如何選擇自然很容易。自己能在殘酷的戰場上倖存下來,說不定就是因為自己比那些戰死者更壞一些。“良心好的都死了,能活下來的只有混蛋。”這是誰說的真理?好象是徐永晉他們連已經陣亡了的第二任連長周慈寧上尉有次氣憤戰士給他捅婁子說的話。

“怕什麼?你看看咱們連誰不抽菸?這地方除了火燒火燎的硝煙、沙塵,就是烤焦的屍體發出焦臭味,你就那麼喜歡聞?看看,咱們外面不遠地方躺著那個德國佬,身上停滿了蒼蠅,味道多大!(徐永晉看到李廷貴臉都變青了,一副馬上就要嘔吐的樣子。)只有香菸才能讓你擺脫這些氣味,不然軍隊給你配給香菸做什麼?總不成軍隊錢多的沒處花了吧?來!抽一根!”徐永晉有些惡作劇地掏出一根菸,硬是遞到李廷貴手裡。

李廷貴拿著徐永晉硬塞過來的香菸,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苦著臉看著徐永晉,轉移話題道:“組長,你剛到這裡時,看到打仗害不害怕?”

“怎麼?怕了嗎?你不是說要解救阿拉伯民族,讓他們擺脫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過上民主、自由生活,為此哪怕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怎麼現在問這問題?”徐永晉似笑非笑看著李廷貴。

“誰害怕了!我只是問一下組長您嘛!”李廷貴臉上有些發燒,嘴裡強辯道。見徐永晉死死盯著自己,外面的炮彈落下聲也離李廷貴很遠了,現在的他有些心慌,遲疑一回兒,終於點點頭招供道:“剛上戰場聽到敵人打炮聲,並沒怎麼害怕,覺得這跟咱們過節放炮仗沒什麼區別,可看到自己戰友倒在掩體裡,敵人一個個活生生生命被子彈炮彈帶走,這心就不對了。我不知道下一個不幸者是誰,也許是別人,也許就是我自己。槍炮中,生命真的很脆弱。”

徐永晉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歷史彷彿重演了,一年前徐永晉在迪迪死在自己懷裡後,曾經問過他的班長相似問題,不光語氣相似,連說的詞語也沒多大區別。徐永晉看多了死人,已經麻木了的心讓李廷貴這麼一說又拉回到過去。想當初徐永晉也是滿懷為無辜犧牲的海員報仇,徹底埋葬萬惡的同盟國,讓自由與民主的旗幟插遍全球信念踏上征途。也許是意志沒有國內那些坐在沙發、涼蓆上的議員堅強,當炮彈在身邊爆炸,子彈從身邊掠過;當看到原本以為兵無鬥志,期待自己解放他們,以為只要喊一聲馬上放下武器或者掉轉武器幫助中國人一起推翻專制的土耳其人以毫不弱於自己的堅定,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不顧身邊接連倒下計程車兵一步步衝上來;當好兄弟就死在自己懷裡;當看到被自己解放的那些阿拉伯人以麻木空洞的目光看著這些從他們家門口過去的仁義之師,連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一些阿拉伯人為了一塊硬邦邦可以砸死人的餅子今天為土耳其人服務,明天又為中國人幹活,徐永晉在國內曾經擁有的那些豪情壯志全都長了小翅膀,撲哧一下飛的無影無蹤。

沒打多長時間,徐永晉就將理想、信念擲之腦後。到美索不達米亞是來解放被奴役的阿拉伯人嗎?可那些阿拉伯人並不歡迎中國人的到來,那些擺脫了土耳其人奴役的阿拉伯人,今天剛得到解放,明天馬上就和其他穆斯林教派展開了鬥爭,吵罵是最輕微的,打架也算不了什麼,販賣軍火舞刀弄槍還不夠味,非要架起大炮對轟才過癮。中國人兩邊都不幫,他們說治安惡化就是因為你的無所作為,可你要幫一派打一派,被打的那一派非跟你紅眼拼命不可!民族矛盾、部落矛盾、宗教矛盾各種矛盾錯綜複雜,讓你剪不斷理還亂。加上中國並非穆斯林國家,在這裡推行什麼一夫一妻制(為了男女平等,雖然知道這個制度很讓穆斯林討厭,那些滿腦子平等自由的議員還是要求強制推行。)根本是與穆斯林為敵。不團結的阿拉伯人雖然不會對遠征軍構成什麼威脅,卻也牽制了遠征軍不少精力。徐永晉常常想不明白,自己是送給阿拉伯人民主自由來了,還是要讓他們按照其他文明一樣改變自己文明。反正就徐永晉看到的,那些阿拉伯人並不需要這種解放。

同盟國是邪惡的嗎?也許吧,也許同盟國決定戰爭的上層人士是邪惡的。可他們軍隊裡計程車兵與遠征軍戰士一樣,他們也是從學校、工廠、農田走出來,加入到軍隊中。他們對渴望戰鬥勝利的信念決不比中國人少多少。說到底,這些人都和徐永晉一樣,屬於上層的棋子,是上層爭取自己利益可以任意擺佈的傀儡。當兩國打仗時候,這些棋子、傀儡就是宣傳工具中最可愛的英雄,等和平了,兩國友好了,齊聲高歌友誼天長地久(漠北戰爭結束不到十年,原本恨不得讓對方亡國滅種的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