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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部分

劉師爺見這吳監生呆頭呆腦,為人迂腐不堪,不由搖頭嘆息。如不是二兩銀子落了袋,尋思來錢不易,也沒將到手錢財拱手送出之理,他才不為這個呆頭鵝解釋。

劉師爺見吳監生嘮叨半天,聽了不成話,不由埋怨道:“你這條陳原本是不該上的,說什麼捨棄槍炮,重操弓箭這根本是屁話!難道你不知幾年前英法聯軍是如何打到京師的麼?現今江南叛匪也靠了槍炮才有如此之聲勢,你讓大夥放下這些槍炮,大人若是不生氣,那才是奇聞!”

吳監生嘴硬得很,劉師爺如此相勸,他根本聽不進去。““滿洲夙重騎射,不可專習鳥槍而廢弓矢”。這是祖制,非人家自己杜撰出來,捨棄弓矢,專習鳥槍,這是數典忘宗!”

劉師爺一聽祖制,不由嗤之以鼻。“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端出祖制,合著等叛匪打到東光了,你還用祖制來阻止人家不成?快走罷,再不走,到時候大人出來你我都沒個好!”

吳監生恨恨一跺腳,連聲嘆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忘記祖宗就是滅了叛匪又有何用?老朽雖然不才,卻也要上京城上書去!人家不信,滿朝大員都讓洋人迷了心竅!”

將恨恨不平的吳監生送出軍營,劉師爺回到都司營帳,卻見四個連的隊官齊聚在營帳裡,正聽都司大人在那裡嘲罵書生沒一個好。

程都司見劉師爺進來,問道:“怎麼,那個烏龜監生走了麼?”

“回大人,已是走了。”

“奶奶的,我就尋思統帶沒事送這麼個烏龜過來做甚!原來統帶拉不下臉子,不好意思趕人家走,將這麼個瘟生送到我這來了!”

下面自然有人替程都司說話。“大人用不著生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程都司冷哼一聲:“你們沒聽到,那個烏龜監生說什麼要將你我眉毛剔去,讓我等當勞什子無眉兵,說是這樣才能容易辨認,倘若逃跑也好方便捉拿,就地正法。”

一連的隊官胡守備不屑地哧了一聲:“標下明白,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難道我們身上穿的不是號衣,而是馬褂不成?就憑這身號衣,你走到哪裡都是兵,還用得著剔眉毛?”

程都司一拍大腿。“正是!不光如此,這個監生還說要讓兵勇餓了肚子到叛匪營帳去搶吃的,說是他家貓若是餵飽了就不抓耗子,孃的,我們下面那些兵勇是人還是貓啊?”

“標下明白,感情這狗屁監生吃飽了撐的,沒事也要找點事做做。”

“奶奶的,我還沒說完,你胡大明白插什麼話?”程都司說話讓胡守備給打斷,很是不快,瞪了眼胡守備。

“是是是大人您繼續說,標下明白了。”胡守備略顯尷尬,朝後退了一小步。

這個胡守備大名胡柏辰,咸豐六年加入綠營後,胡柏辰因為懂得巴結上司,也沒打什麼仗,就那麼順風順水從不入流的小兵,從把總、千總升到了守備。

程都司很喜歡手下有個知冷知熱之人,可胡守備有一點讓程都司覺得不是那麼舒服,就是這個胡守備總是喜歡說他明白,至於真明白,還是假明白,這隻有天曉得。明白說的多了,人家送他一個外號:“胡大明白”。

雖然胡守備有這麼一個缺點,在需要的時候,不管他是否明白,總是在旁邊贊同你,這讓程都司在屬下面前很是有威望。應和多了,程都司與胡守備之間換了帖,官場上換帖雖不作準,可總是交情顯得不同泛泛了。對著胡守備,程都司該罵就罵,該打就打,總之大家一場兄弟,誰也不往心裡去。

不過最近程都司風聞胡守備與王統帶背地裡走的很近,這讓程都司很不舒服。想想也是,自己手下當隊官,只要他程都司不升官,這胡大明白要升上去,比登天還難,想必這點胡大明白是真的明白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胡守備不就是如此一步步爬上來的?真要跟王統帶套近乎,想篡自己位子那也說不準。

明白這點,程都司在這些日子對胡守備就不是那麼客氣了。這些日子程都司對洋教習與周鎮臺發洩的不滿,都要被著胡守備,免得讓這個什麼都明白的胡柏辰將自己說的那些話,告之上司,以換取他“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這些事不光揹著胡守備,洋教習要求全營會操時,程都司還總是喜歡讓胡守備的一連排到前面去,有什麼不是,那洋教習先找的就是一口一個明白的胡守備,反正洋教習聽不懂中國話,見胡守備總是嘮嘮叨叨說著同樣的話沒完沒了,不開心起來耳光扇過去不少。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