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首長,首長卻因王林斌而死。
這讓王林斌很不好受,但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
“不錯嘛,小王,你挑的這個節目很不錯。”身邊傳來渾厚低沉的聲音。
“首長您怎麼來了?”王林斌急忙轉頭,面掛受寵若驚微笑。
“要退的人了,還那麼客氣幹嘛?小王你可是前途無量,以後我還要仰仗你照料,哈哈,你要客氣點,稱呼我聲老周,不客氣,那就叫周老頭好了。”
王林斌訕笑道:“首長說笑了,一日是領導,終生是首長。”
正是這個周緯部長,讓王林斌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叛徒、卑鄙小人,對周緯,王林斌有著很深的怨氣,可他也沒辦法,明知道此人利用並且陷害了自己,迫於環境,他還是不得不把自己綁在了此人的戰車上——只有毛頭小夥子才天真的以為真理正義代表了一切,或許王林斌以前天真過,自從掌握了權力後,再讓他放棄,那是萬萬不能的。
“首長不是在上面陪著領導們?怎麼有閒下來?”
“小王啊,剛才那個跳獨舞的不錯嘛。”
王林斌似笑非笑看著周緯,這幾個節目是海軍選送的,而海軍選的節目,又是透過王林斌之手。章騫死後,王林斌再在一線艦隊任職已經不合適了,他現在新的職務是海軍政治部藝術團演出處處長,可以說,這些演員都是他王林斌的下級。
“周部長想認識她嗎?這簡單”
周緯又好氣又好笑,急忙打斷王林斌:“亂講!我都鬍子一大把了,這丫頭給我當孫女都嫌小,認識她幹什麼!你小子,怎麼老往歪了想?告訴你,是”周緯暗暗指了指城樓上面:“覺得小姑娘舞跳的不錯,這機會就看你會不會把握了。”
王林斌下意識扭頭望了眼城樓上,從這個位置他看不到上面的人,卻也明白周緯暗指的是誰。王林斌會意一笑,附在周緯身邊耳語道:“這樣吧,晚上演出後也沒什麼事情,你跟人家說說,我安排小丫頭與領導一起吃頓飯,當然,那是領導欣賞她,沒別的意思,首長您看如何?”
“就吃頓飯?”
“就吃頓飯,這麼點小事沒必要嚷嚷著全世界都知道。”
3.
汽笛一聲長鳴,“希望”號客輪緩緩靠攏上海碼頭。
水手將纜繩拋向岸邊等候著的人,船艙裡的乘客早就等的不耐煩,提著大包小包東西,擁擠在出入口邊,等候輪船靠上碼頭,鐵門開啟的那一刻。
徐永晉戴了頂軍便帽,空手站在船頭,出神凝視著黃浦江兩邊。
帶著魚腥味的習習江風撲到臉上,很有些涼意。碼頭上人頭攢動,鮮花、手絹、大幅肖像畫、象徵身份的禮帽,岸上的人們手中揮舞著一切能夠揮舞著的東西。遠方矗立著一座直插入雲的巨塔,比艾菲爾鐵塔還要高,那是全世界都很有名的主導思想之塔。剛造好時,這座塔被精明卻又短視的上海人拿來嘲笑執政黨,可現在,它卻是上海的象徵。到上海不去主導思想之塔看看,等於沒來過上海。
輪船輕輕一震,船靠上碼頭了,徐永晉看了看出入口,那裡門剛開啟,旅客們簇擁成一團,朝外面擠出去。
徐永晉也沒什麼事情,他現在覺得渾身懶洋洋的,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回到祖國,這自然是很讓人激動,從歐羅巴到上海,這跟到了家門口一樣,原本該興奮,可他卻覺得心情就跟這上海的天空一樣,灰濛濛的。既然不著急,他也不想和別人一起去擠,慢騰騰回到艙室,坐在床上,手扶著行李,耐心地等候別的乘客下船。
人走的差不多了,徐永晉這才提著行李下船。
“永晉!永晉!”
徐永晉兩隻腳正發軟,人好象踩在棉花上,渾身不得勁。旁邊有人喊著他的名字,尋聲望去,通道柵欄外,秦烈風正踮著腳朝他揮手。
“老秦?!”徐永晉丟掉行李三步並做兩步衝到柵欄邊,還沒衝到,秦烈風已經翻身躍過了柵欄。
徐永晉握著秦烈風的手,喜出望外:“老哥!你怎麼在這裡?”
“呵呵,我這不是特意來接你嘛!”
“來接我?我連你地址都不曉得,也沒給什麼人發電報,你咋知道我這班船?”
“你以為一個人悄悄溜了,真能人不知,鬼不覺?本大仙掐指一算,前知五千年,後曉五百載,就你那點小把戲,還不夠看。”
“拉倒罷你。”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倆人很是親熱,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