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啟沉聲繼續道:“這花標舍弟是志在必得的,還請陸大人承讓割愛。”
陸祁安左手搖扇的動作一頓,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如烤瓷面具般僵冷,卻在下一秒彎起唇角,掛上了一抹淺笑,“趙大人可真愛說笑,小弟何能開口說謙讓呢?這一切得看琴音姑娘的意思。她要把繡球拋給誰,誰就中標,瀠香樓裡外可是有數百雙眼睛齊齊盯著呢,不是小弟說承讓就能承讓的事。”
吃了軟釘子的趙禹啟爽朗地哈哈一笑,“陸大人,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依我看,今日的花標舍我家幼弟和陸大人無他人可得。”
“趙大人太看得起小弟了。”陸祁安嘴上謙虛著,臉上的表情卻是自信滿滿,“小弟也只是略通音律,且吟得一兩句上不了檯面的拙詩劣詞而已,卻因此在坊間得了個不值一提的雅號,惹趙大人見笑了。”
趙禹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哈哈一笑後說道:“不過陸大人,別說我這做哥哥的不提個醒,你別小看我這弟弟。跟不喜詩書的我不同,他可是琴棋書畫、詩書禮樂無所不精!不是我自誇,我家九弟絕對是陸大人的好對手。”
陸祁安長眉一展,含笑答道:“是嗎?在下可要打起十五分的精神囉。”
這邊雙方互相寒暄,暗地較勁,那方圍觀人群交頭接耳起來,“這是哪家的公子,長相這麼秀美?”
“沒見過呢,不過這轎子是趙府的,那個不就是趙校尉嗎?”
“哦,那麼他就是趙家的公子。”
“怎麼可能,趙家的八位公子我每月都見好幾次,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不是還有位九公子嗎?你也見過?”
“怎麼可能,那九公子可是自小就被當作寶貝一樣藏在府裡鮮少露面的,即使是在趙府中做事的,沒見過他的人也多著呢!”
“那,說不好這小公子就是那個有名的深閣公子囉。”
“對,這個就是深閣公子!”
“快看,是深閣公子!”
一時間,四周響起議論聲。十多年來一直深藏於府內深院中,不曾拋頭露面過,傳聞中的人物首次於大庭廣眾下展露真顏,這可是較這場摘花宴還要轟動的新鮮事。
吵嚷的議論聲,讓眾人注視的焦點人物不禁沉下了臉。深閣公子一臉極度的不悅,捏著玉骨白絹摺扇的左手青筋浮現。身後的少年連忙跟上,擋在他一側,以遮掩眾多好奇的視線。
“哎喲,原來趙九公子已經到了!”一個造作的聲音從門裡傳出。
瀠香樓老鴇唐三娘風情萬種地搖擺著柳腰迎了出來。忽然她眼睛一亮,快步奔前,對著趙禹啟福了一福身,“趙大人,怎麼您也來了?”側過身子,臉色一沉,手指戳著身邊哈了腰的迎賓龜奴額角,罵道:“你這個死鬼,趙大人來了怎麼不趕快進來報我知道,怠慢了貴客可怎麼是好?”回頭又展開快淌下蜜的甜笑,“趙大人,唐三娘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您可別見怪。”
趙禹啟豪氣地大手一揮,“沒事。”
“我家小女真是三生有幸,有您這位大貴客的捧場,今天瀠香樓可真是蓬蓽生輝,增色不少。”唐三娘直瞅著趙禹啟大聲讚譽,彷彿他臉上開出了花般。
“三娘,我今天來是奉長兄之命做舍弟的陪襯,主角可不是我。”
唐三娘拿起手中的香紗汗巾半掩粉面,抿嘴笑道:“趙大人,雖說主角不是您,可您這配角往瀠香樓裡一坐,就像夜明珠一樣亮閃閃的,把整個瀠香樓照得亮堂亮堂的呢。”唐三娘兩臂配合著自己的話音,誇張地往左右開啟,香紗汗巾在半空飛揚,淡淡的香氣拋向自己面前的一眾貴賓。
“三哥,我們還愣在這裡聽這半老徐娘囉唆什麼,我被曬得背上都是臭汗,都要溼透褻衣了。”趙家九公子趙昊啟側了臉輕蹙眉心,不耐煩地把玉骨白絹摺扇開啟又合上。
唐三娘臉上表情一僵,張開的兩臂亦頓在半空。但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前花魁,很快她就在敷了厚粉的臉上鋪開更燦爛的笑容,“三娘真是該罵,讓尊貴的主角汗溼衣衫。來,九公子,快請進。”唐三娘用略高的音調輕快地說著,搖擺著腰肢讓開一旁。
趙禹啟當先邁步,眾人跟在他身後先後跨入了瀠香樓的門檻。
走在趙昊啟之後的陸祁安經過唐三娘身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喲,原來陸公子也到了,三娘老眼昏花了竟然沒看到,怠慢了陸公子呢!”唐三娘裝作剛看到他,假惺惺地招呼道。
陸祁安在心裡冷哼,平日又不見她老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