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的村民擔心火堆引起山火,紛紛上前撲打,頓時分散了力量,追趕隊伍減少了人數。
羅江趁著混亂,向山上跑去,一路敲鑼的村民迎面走來,他跳伏在草叢中,只聽有人說,那邊有火光,快向下邊走,野人肯定跑到那裡去了。五六個人呈扇面向下衝,其中走在右邊的慢了一步,和羅江只有幾米遠,羅江算好對方步子,在他剛一邁腿,一隻腳的重心剛剛離地時,羅江猛一伸腿絆倒了對方,那把手電也扔出好遠。隨著一聲驚叫,手電已經握在了自己手中。
眾人聞聲立即向手電的方向撲來。羅江撒開了大山猇。
邱社會已經穩穩地把大口徑獵槍架在一塊山石上,腰間插著一把裝滿子彈的大號加拿大,這是他在黑市上買到的。聽著遠遠近近的鑼聲,他知道深澗那邊的包圍圈越來越小,留下的口子唯有此處,不禁為自己今夜導演的這一幕得意起來。
他期待已久的那個該死的獵物終於出現了!
從裂隙對面的坡地上,一個手電光一起一伏地閃爍,像是野人匍伏穿行,尋覓著回洞的路徑,他背上揹著的黑乎乎的東西,那一定是那個可惡的小黑孩,很快這一切又隱在黑暗之中。亮光一閃,就見那條大蛇似的老藤開始晃動起來,野人手攀著藤條騰空而起,邱社會瞄準獵物和青藤,扣動扳機,將塞滿槍膛的彈藥狠命轟爆過去,緊接著又抽出腰間的加拿大,將彈匣中的子彈悉數摟出,槍聲響徹了四野,伴隨著一聲古怪的嗚咽聲,閃動的手電頓時熄滅。良久,聽到有重物滾落澗底的聲音。
裂隙對面的村民們齊聚在崖壁的邊緣,跳躍歡呼著。邱社會掖了槍,走到溝邊,只見碗底粗的青藤已被子彈齊刷刷地打斷,在崖壁伸出的樹杈上,飄著野人身上骯髒不堪的那件黑衣服,一切都結束了。
“謝謝鄉親們,他再也不能騷擾你們了!”邱社會向溝邊的村民裝模作樣地招手,活像一個凱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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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關於大猇峪鑫發金礦坑口事故聯合調查組在劉玉堂帶領下,組織國土資源、安全監管、公安等部門五十餘人,加上有關工程技術人員,幾十輛汽車開進了金島招待所。孟船生和大猇峪所有金礦企業負責人很快被召集到一間小會議室,說明調查組的來意後,孟船生坦然表態,歡迎調查組對事故全面複查,希望調查組在掘地三尺的徹底調查後,還鑫發公司一個清白。
調查組分為井上、井下兩大組,井上組由嚴鴿帶公安機關對事故發生時在現場施工的24名礦工洵問取證,井下組由國土資源局一位局長到井下事故現場對事故性質進行重新鑑定。
由於鑫發金礦正在對採空區進行廢渣充填,僅有幾門豎井可直通地下的平巷坑道。嚴鴿佈置了井上工作後,陪劉玉堂乘吊斗車直抵發生事故的第八級掌子面查驗情況。在下降五百多米之後的工作面上,只見事故當日值班的四個工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等候,四個工人中有三名鑽工,一名安檢員,據說他們都是事故時的當班工,他們身後就是那堵厚厚的水泥牆。
礦管局的幹部老劉向工人們說,“這是市裡的領導,來了解事發當時的情況,你們都是老技工了,要如實回答,不能說假話。”
其中一個高個子操河南口音的鑽工說:“那天是下午三點鐘開鑽,點火以後,俺們躲在安全洞裡,爆破後,喊掌子面上的工人出渣,上來有二十幾個工人,有拉架車的,還有摟耙子的,裝車的,七手八腳把裝滿的礦車掛上纜車,這個時候安檢員發現出水了。”
“當時的水有多深?”劉玉堂問道。
“有這麼深吧。”個子低矮的安檢員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半截膠靴處,他操的是山西口音。
“是0。1米。”那天帶班的鑽工被老劉推到了前面,他比較老練,對答如流,“我當時看到巷道里大面積滲水,就連忙找出水口,發現剛炸開的坑道下邊,有一條長30公分,寬15公分的裂縫,水就是從這個地方一個勁兒往上冒,我就趕快給礦部打電話報告。”
“你們當時在幾級平巷上施工?”嚴鴿由於上次下過井,對井下有初步印象,就關注地插問道。
帶班鑽工很快凹答:“俺們就在八平巷施工。”
“礦上一共幾道下采?”嚴鴿記得上次問過孟船生相同的問題,便再次印證。
“一共十道下采,十道和九道下采是採空區,沒有人施工。水當時漫過了八道平巷,流進了第九道下采報廢的斜井裡。因為水量大,水泵小,電力不足,厂部領導和坑長增加了排水裝置,讓俺們退出掌子面,在這個地方打水泥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