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看到邱社會,蹺起大拇指說:還有警察先生在這裡,太好了,我要告訴你,我見過野人,這些我將寫在我的遊記裡。邱社會聽了高中生的翻譯,興奮得兩眼放光。向高中生說,你問他什麼時候見到過野人。
高中生問:“When did you see the cave…man?”
“Yesterday。”老外眉飛色舞地介紹。
邱社會終於弄明白,是昨天傍晚下過雨的時候,迷失方向的老外看見野人帶著一個野孩子,幫他從山崖上用藤子吊下行囊來。
“你看得清楚嗎?”
“很清楚的,晚上他一身黑皮,毛茸茸的,鬍子很大很大,小孩子像只猴子,上樹很快,可以盪鞦韆。”女孩子把他說的譯在紙上。
邱社會看目的已達到,鄭重其事地對村主任說:“就是這個野人,我們已經追蹤好幾年了,他不是野人,是殺過人潛藏在山區的流竄犯,上級要求我們把他抓獲,能不能組織群眾協助一下?”
“啊?!可是這麼大的保護區,怎麼找呢?”村主任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
邱社會說:“那小孩兒受了傷,不會逃遠,你們就用轟野豬的辦法協助一下,我已經請示了上級要給你們支付酬勞。按照公安部懸賞,抓一個追捕的逃犯,要獎給一萬元。”邱社會說著又向村民們散了一把煙,把口袋裡另一盒中華煙全給了村主任。
村主任想了想,對組長說:“這樣,二虎子,晚上原班人馬,加上基層民兵,在幾個峪口都布上人,從外到裡,打大包圍,先趟上一遭,夾子、繩網都紮上,逮個活的支援公安同志。”
邱社會說:“你們設布袋陣,我在袋子口的裂隙澗等著,今天我觀察過,那一定是他出沒的地方,你們要多準備點兒人,補助問題,先給你們這五千元,事成付另一半。”
村主任聽了很高興,連忙讓眾人做熟了野豬肉,熱情款待邱社會和那個愛爾蘭人。
日暮時分,黑衣人才從一個樹洞中鑽出,像只被追逐的野獸在叢林中急急穿行。一天多來,他已經感到了巨大的威脅,這不僅是那個神秘殺手,而且還有另外的人在身後跟著他。因為他那隻不離左右的大山猇也被人捉了去,沒了狗,他等於半聾半瞎的人。
羅江突然看到了一輛寬大的綠色越野車停在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車門半開著,裡邊空無一人,但是其中有他和孩子特別需要的東西,就在方向盤旁邊,放著礦泉水、食物,還有一個手電筒!
他穿過草叢,像猴子似的鑽進了車內,把水和食物拎了出來,看看四周沒有動靜,再進去拿手電。等身子剛進去,卻聽到車門一響,門自動關閉了。他趕緊去掰車門,剛一探身,就被人從身後擰住了雙臂,一陣疼痛,使他跪了下來,臉趴在黑皮車座上。
“不要喊,羅江!是你哥哥讓我來的,你必須按我的話去做,否則就沒命了!”
那人黝黑的臉膛,額頭裹著繃帶。他向黑衣人出示了一張帶有銀白色警徽的工作證。羅江意外發現,自己那隻大山猇也在車上沉睡不動,顯然是被注射了某種藥物。
黝黑臉膛的人向外邊吹了聲口哨,羅江看到,樹後走出一個身材瘦削的人來。他的懷中,正抱著自己熟睡的兒子小黑蛋兒!
天已完全黑下來,山風陣陣,由於沒有星光,丘巒和樹叢像幢幢山精樹怪一樣張牙舞爪。山野之中,羅江看到有星星點點香菸頭的火光忽明忽暗,便斷定那裡埋伏著人,有人在暗中監視他。他穿行了幾個地方,發現每個山口都有人影晃動,並且清晰聽到村裡人在敲鑼集結,有人在大聲佈置著任務。只聽一個粗嗓門兒在喊,今天搜山,抓到野人有獎,放跑了要罰,記住要抓活的!有的村民喊,獵槍收走了,野人反抗怎麼辦?那就提上趕山棍子,五個人一夥,轟到裂隙澗就算,留給警察收拾他!
十幾個搜尋隊陸續進了樹林,打著手電,擎著火把。羅江把小黑蛋兒綁在背上,那隻大山猇緊跟在他的後邊和村民們捉著迷藏。到了茂密的林邊,他隱在一叢樅樹後邊,想趁夜色逃回到自己的洞窟中去,那裡是任何人也跨越不過去的斷崖。
他思忖了一下,想好了主意:首先把大隊人馬引開,引得越遠越好,然後瞅準人數較少的一夥,有意暴露,讓他們走上歧途,然後再甩掉他們。
羅江跑到一處割過莊稼的地面上,那裡正堆著秫秸稈,便拿出火機點著,火光在山坡上燒起來。轉眼他又點著了另外幾塊山坡地的幹秫秸。原來準備包圍他用的山柴,現在反被他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