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也可能將會變成這樣。如果確實是這樣,我應該主要歸功於這種新人格(〃這種新人格〃指James。O'Nelson,他在1896年成為裡丁監獄的監獄長,他改變了原來的體制,給王爾德提供了許多方便,允許他自由地寫信。譯者),它已經改變了這裡每一個人的生活。
我以食生活中的惡為榮
事情本身並沒有多少價值,確實沒有真正的存在價值讓我們再次感謝玄學,感謝它教給我們的某些東西。只有精神是有意義的,懲罰可以用一種將會治癒而不是製造傷口的方式施予,就像施捨品可以用一種使麵包在施捨者手裡變成石頭的方式施捨一樣。這兒出現了怎樣的一種變化啊不是規則的變化,因為它們被用鐵的命令固定下來了,而是把規則作為自己的表達方式的精神的變化當我告訴你,如果我在去年5月被釋放,就像我努力想爭取的那樣,我會帶著將會毒害我的生活的強烈仇恨,帶著對監獄和每一位看守的憎惡離開這個地方。我多坐了一年監獄,但仁慈一直在監獄裡陪著我們所有的人。現在,當我離開監獄時,我會一直記得:在這裡的幾乎每個人都曾給予過我偉大的仁慈,在我離開監獄的那一天,我會感謝這兒的許多人,也會請求他們也要記住我。
監獄體制是絕對地完全地錯誤的,當我出獄後,我會盡力改變它。我想試試看。世上還不曾有這麼錯誤的東西,即仁慈的精神,也即愛的精神,不在教堂裡的基督的精神可以促使其至少可能不帶過多的心靈痛苦儘管不能十全十美而產生的東西。
我也知道,外面的許多東西在等著我,這是很令人愉快的。從阿西西的聖·方濟各稱做〃我的兄弟般的風〃、〃我的姐妹般的雨〃這兩樣可愛的東西起,到大都市的店窗和落日,如果我要一一羅列下來仍遺留給我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在哪兒停筆:因為,上帝確實是為我,也像為其他任何人一樣創造了這個世界。或許我走出監獄時能帶著某些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東西。我不必告訴你,對我來說,〃道德的再造〃就像神學的改造一樣是毫無意義的和粗俗的,但是,雖然宣稱要做一個更好的人只是一種非科學的愚言,那麼,變成一個〃更深沉〃的人就是那些曾受過苦的人的特權了,我是已成了這樣一種人了。你也可以自己判斷你是哪一種人。
如果我出獄後,我的一個朋友設宴待客,即使他不邀請我,我也毫不在意,因為我自己可以做到十分快樂,有了書、自由、鮮花和月亮,誰還能不快樂呢?況且,盛宴對我早已沒用了,我已經為此勞神太多。對我來說,生活的那一曲已經結束,我敢說是非常幸運地結束了。但是,如果我出獄後,我的一個朋友有了悲哀並拒絕讓我分擔他的悲哀,我就會為此感到非常傷心。如果他在早晨把我關在門外,我會一次次地回來,請求他讓我進去,以使我分擔到我有權利分擔到的東西。如果他認為我不值得分擔他的悲哀,不適合與他一起哭泣,我應該感到這是一種最殘酷的屈辱,一種加於我身上的最可怕的羞辱,但這樣的事可能不會有吧!我有享受悲哀的權利,誰能看到世界的美,能分享它的悲哀,認識到兩者所蘊含的某些奇妙的東西,誰就能與聖物取得直接的聯絡,就能像人們所能接近的那樣接近上帝的秘密。
或許在我的藝術上與在我的生活上一樣,會出現一種更深刻的含義,一種更偉大的激情的統一和一種直率的衝動。現在藝術的真正目的不是追求廣度而是追求強度。我們已不再關心藝術的型別,我們不得不這樣做,這是一個例外。不須說,我不能把我的痛苦注入藝術所具有的形式裡去,藝術只有在不模仿時才能真正開始。但我的作品中必須注入某種東西:或許是語言的更充分的和諧,或是更豐富的音調,更奇異的色彩效果,更質樸的結構順序,或至少是某種審美特性。
當瑪斯雅斯的〃四肢被切斷時〃用但丁的一句最可怕、最似塔西佗文風的句子說他不再歌唱了,希臘人說,阿波羅已經是勝利者了,七絃琴已經征服了蘆笛。但也許希臘人是錯誤的。我在許多現代藝術中都聽到了瑪斯雅斯的叫喊,這在波德萊爾身上表現為悲痛,在拉馬丁身上表現為甜蜜和淒涼,在魏爾蘭身上表現為神秘;這存在於肖邦的音樂中的延宕的和解,表現在縈繞於伯恩·瓊斯的婦人們面孔上不斷出現的不滿足;甚至馬修·阿諾德的《卡利克雷之歌》,也用那種抒情、明晰的音調訴說〃甜蜜感人的七絃琴的勝利〃和〃著名的最後的勝利〃,即使在縈繞於他的詩歌中的為懷疑和失望所擾亂了的低調裡,也隱含著同樣多的叫喊。歌德和華茲華斯都幫不了他,雖然他曾先後追隨過他們。當他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