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帶武器?”我問。
“不帶,上次開槍打人是6 個月之前的事了,再說那一次也只是打中別人肩膀而已。那個人早在6個星期前出院了。”
“真佩服你那某甲的自制能力,”我說:“我還真怕某甲會發脾氣呢。”
“嘎,不會的。”她說:“他溫存體貼,尤其是對動物。”
“他幹什麼的?”我問。“我說靠什麼為生的?”
“喔,他在這裡做事。”
“這旅社?”我問。
“不,不,我是指在這個鎮上。”
“他喜歡這裡嗎?”
戲謔的神色一下自她眼中除去。她把叉子一下插進她的烤牛肉去,她說:“當然。”
我說:“那就好,”她就一、兩分鐘不再說話。
餐廳裡面的席次居然滿了八九成。我認為這家旅社餐廳的生意並不全靠房客來用餐。顯然有很多人是這裡常客。有的客人相當注意鄭麗恩和在她身旁的男士。想來鄭麗恩在這一帶尚還很出名的。我隨便再問她一些鎮上的事,回答也都是簡短而無關痛癢的。她已經不再和我逗趣了。一定是有了什麼原因使她半途煞車了。我試著回想,她眼睛不再發光那個時候,是否曾有什麼人走進這餐廳呢?假如這是正確的,在這一個特別時間進來的只有兩批人。一是兩個中年人,目前他們似乎太集中精力在他們的食物和兩人間的談話上。另外就是看來像一家人的一桌。中年男人禿頭,灰眼;女的肥肥的;女兒該是9歲;兒子7歲。
用過甜點後我把我的香菸遞了一支給她。她也接受了。我們把煙點上,我自口袋中把我摘出來的名單拿出來遞給她。我問:“這裡面還有多少人仍在鎮上?”
她注視名單幾分鐘,生氣地說:“你倒聰明,真聰明。”
我等著她回答我的問題。過了一下,她說:“你這裡有15個人的名字,大概還有4、5個人仍在鎮裡。”
“其他的人怎麼啦?”
“和鐵路一樣換地盤了。林醫生那時代這些人還都混得可以。生意不好做的時候一個個溜了。1929年又逢一次打擊,鎮上一家最大罐頭廠倒閉了。”
“這些留下的,你都認識他們嗎?”
“當然。”
“那裡可以找到他們?”
“最容易的方法自然是電話簿。”
“你不能告訴我嗎?”
“可是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自己在電話簿裡去找。”
“原來如此。”我說,把名單又放回口袋中去。有家電影院在演一部二輪片,我是看過的。我建設我們去看。她同意了,自她同意的方式,我看得出她一定也已經看過了。過了一陣,我們一起用冰淇淋,這時候我又把名單拿了出來。
“請你勾一下那些人還在鎮上。”我說:“省得我把電話簿翻爛了。”
她考慮了一下,在名單上用筆勾了4 個名字。她說:“辦法是不錯,不過不見得會有什麼用。我不相信鎮裡會有人知道她去那裡了。”
“為什麼能那麼確定呢?”
“這件事曾經引起很大的注目,你是知道的。”
“那是不景氣之前,”我說:“自此之後曾引起大眾注目的事多的是。”
她想告訴我什麼,最後決定不說了。我說:“說呀,幫我個忙又如何?”
“你又不幫我什麼忙。”
我說:“我假如能找到林太太,對她可能大有好處。她極可能是一筆遺產的受益人。”
鄧麗恩笑著說:“數目有賭全場獨贏大嗎?”
我笑笑。
她問:“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為林太太弄出那麼多的事端來,到底為什麼?”
我毫不緊張地說:“我也不知道呀。”
“你是為別人在工作,還是你自己替自己工作?”
我說:“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能找到她,極可能有一點你的好處在裡面。”
“我找到她,”她問;“有多少好處?”
“假如你知道她在那裡,你又肯鬆口給我們訊息,極可能有一點你的好處在裡面。”
“多少?”
“在我問幾個問題前,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她在那裡嗎?”
“不知道,我當然希望我知道的。這裡面故事情節曲折。我為舌鋒報收集情報的,你知道。”
“你會加薪嗎?”我問。
她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