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也許可以給你引見一些人他們會比舌鋒報付你多一些錢,怎麼說?”
“舌鋒報反正不會加薪的。”
我說;“如此說來應該比比價才好。”
“多少?”她問。
“我不知道,我該問問別人。其他的人怎麼樣處理?”
“什麼其他的人?”
我做出驚訝狀。“怎麼啦?”我說:“當然是說其他在找她的人羅。”
她思索著道:“這一點我不能提。”
我說:“想來是那個舌鋒報的老闆不願提。是嗎?”
她把眼光集中在桌上她那隻大玻璃杯。杯子很大,很古老型式,顯然是餐廳開幕就開始在用的。她玩弄杯子道:“你在大城市生活多久了?”
“一生都在。”我說。
“中意嗎?”
“也不見得。”
“如果我能去大城市,我會興奮死了。”
“什麼好興奮的。”
“你不知道小鎮的死樣。”她說:“每一個人都知道你是什麼人。在城市裡你才能真正過自己的生活。假如想交朋友,千千萬萬人任你選,可以看戲,看櫥窗,有真正的美容院,當然還有好的餐廳。”
我說:“當然還有激烈的競爭,不正常的欺詐,太多的車輛,紊亂的交通,停車的困難,弄不清的單行道,各種汙染。至於交朋友嘛-一假如你真想單獨生產,你才會去大都市。所有人都是外人,接觸方式不對,他們永遠是外人。”
她說;“我寧可過那種生活,因為我太討厭每天見相同的面孔了。在小鎮生活,人會慢慢陰乾的。這裡的人知道我比我自己都清楚。”
我問:“他們對你的工作也知道得比你多嗎?”
“他們自以為是的。”她說。
“不要那麼悲觀。”我說:“你還有某甲。”
“某甲?”她問:“喔,是的,我懂你的意思了。”
“假如你去大城市,”我說:“你得把某甲留下。某甲喜歡這裡你該知道。”
“你到底是逗著我玩,還是要我快樂一點?”
“只是問問題罷了。能不能代我找一點我有用的訊息?”
她用小匙的邊把杯中冰淇淋切成兩半,再把它切成小塊,又把它剁成泥狀,最後除了奶水外什麼也沒剩下。她說:“唐諾,我們來說清楚,你在為別人工作。你要訊息。假如我告訴你什麼有用、值錢的訊息,你自己不能給我錢,你要先問那個出錢的人,對嗎?”
“對的。”我說。
“那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友誼,合作。”我說。
“聽著,我也不要錢。事實上我不覺得我知道什麼特別的或自認是值錢的。不過,我極可能對你是有用的。假如幫了你忙,你能不能在大都市替我找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