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氣氛怎麼樣?”勞森問。
“很平靜,”雷蒙自信地說,“暴亂的火花已經全部熄滅了
“你認為它不會再燃起嗎?”
“那除非發生大事。”
“哪一類大事?”
雷蒙聳聳肩,“警衛殺死囚犯這一類的事。”
“我想不會發生那種事的。”吉爾德干巴巴地說。
“我可不敢那麼肯定。”雷蒙說,冷冷地看著吉爾德,“去年一年裡,在四個不同的監獄發生過四次。一個囚犯和監獄官在辦公室,那個囚犯突然撲向監獄官,監獄官用槍打死了他。這種事情隨時可能發生。”
“讓我們假定不會發生這種事種意外的事。”
“是,先生。”雷蒙平靜地說。
“很好,”勞森轉向三位警衛官,“如果今晚和明天一切順利,從明晚起,就不必早鎖牢門,可以恢復娛樂,包括體育館、電視。但是,所有警衛留在控制室裡,各牢房門沒有上鎖之前,警衛不要在通道上走,明白嗎?”
“是,監獄長。”三位警衛官說。
“好,”勞森的手指又在敲了,“至於隔離房的那些人,把他們留在那兒。”他看看手錶,“今天就到這兒吧。雷蒙隊長,你多留一會兒,好嗎?”
吉爾德和三位警衛官站起來,離開了辦公室。雷蒙板著臉留了下來。“雷蒙隊長,”勞森說,“關於你對弗蘭克的看法,我作了一些調查,坦白地說,我找不到任何證據”
“你不可能找到,”雷蒙隊長說,“弗蘭克是個聰明的歹徒。”
“他可能是全監獄裡最聰明的歹徒,但是,他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你是說我需要證據?證明為什麼要把弗蘭克那樣的壞蛋扔進洞裡?”
“對,這就是我的意思,隊長。”
雷蒙靠在椅背上,“我以為你是來加強安全防範的,可是你的談吐好像要姑息這些壞蛋。”
“我不打算姑息任何人,囚犯或警衛都不姑息。”他站起身,開始收拾手提箱。“隊長,如果你沒有充分的證據,請你對弗蘭克和其他囚犯一視同仁,你告訴你的部下絕不能虐待犯人,明白了嗎?”
“明白了,監獄長。”雷蒙也站起來,看著勞森鎖上手提箱。
“雷蒙隊長,”勞森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你再過四年就可以合法退休了,你最好考慮去幹別的工作。”他停了一下,拍拍雷蒙的肩膀,“我不是無情,隊長,只是有些人不能適應變化。你是一個看守人的人,而我和吉爾德是改造人的人。你在你的那個時代是很有價值的,可是,我想你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當作我們倆的私人問題。”
“不會的。”雷蒙平靜地說,說著,隨著監獄長走出辦公室。他們走出行政大樓,走下臺階,來到監獄長的私人停車處。勞森把手提箱往汽車裡一放,上了汽車。
“隊長,你還是放聰明一點兒,”他警告說,“別再和弗蘭克那種人過不去了,他們有什麼問題,有我和吉爾德來處理,你只要把這四年混過去,然後領退休金就是了。”
勞森倒車,向工作人員專用的門開去。
雷蒙站在空空的停車場旁,目送他離去。站在他旁邊,這位警衛官是值夜班的。
“隊長?”警衛官的聲音有些不安。
“什麼事?”雷蒙問,眼睛沒有看他。
“你認為新監獄長的說法對嗎?你認為暴亂已經結束了嗎?”
“可能,”雷蒙回答說,“除非發生囚犯被殺這類的事件。”
警衛官點點頭,顯然鬆了一口氣,“那種事不太可能發生。”
“不,”雷蒙說,“那種事很可能發生。”他看看警衛官,“你巡視過了沒有?”
“正準備去。”
“今晚的次序是怎樣的?”
警衛官從襯衫口袋掏出—張卡片,“今晚是先B棟,然後A,最後是C。”
雷蒙隊長看看手錶。“你巡視過完之後,我在餐廳等你,我們一起喝杯咖啡。”
“好的,隊長。”那個警衛說。
雷蒙轉身走上水泥臺階,而警衛官開始朝院子走去。雷蒙慢慢地爬上臺階,重新進入行政大樓。沿著走廊行走時,他看看右邊,又看看左邊,察看是不是還有辦公人員在。他發現他們都下班了。他沒有理會監獄長的辦公室,因為他知道里面沒有人。經過副監獄長的辦公室前,他停了一下,輕輕敲門,然後推開門探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