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天一亮我就跑了。臨走我拈了幾件衣服。我不是圖那幾件衣服,我是想給家裡一個交待,說衣服就是工錢。)
對僥倖逃生者的調查和被害者家屬的訪問,排除了此案另有同案犯和含有政治或迷信因素的可能性,作出了初步結論:作案者為龍犯一人;殺人動機為獲取無價勞動力和謀財。
在對龍犯的一次審訊中,當審訊者一再追問龍犯除了573元,是否在別處另匿有贓款時,龍犯回答說:“不用再問了,就那573元。我殺人也不只是圖錢財,我是為國家除害哩!”
“什麼?”
“我有三不殺,”龍繼續說,“一不殺科技人員,二不殺國家幹部,三不殺職工、工人。我只殺殘廢人,只殺愚昧無知憨憨傻傻”
語驚四座。
不論龍出此言原因何在,(愚蠢可笑的自我開脫?戲謔之言?龍犯認為那三種不殺之人之外的人均屬於社會無益的多餘之人?)但調查結果證明,被害者和僥倖逃生者除少部分智力低下和有某種殘疾的人外,大部分都是智力健全,並且為鄉村的強壯勞力,是農家頂門立戶的人。
這就引發了一個疑問,也是省城和北京來的領導幹部及工作人員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龍犯為什麼能輕易誘來包括死者和逃生者在內的如此眾多的人?以龍犯本人的情況形象猥瑣,衣冠不整;以龍家家境一貧如洗,汙穢不堪,何以能誘得那麼多強似他的人,甚至共產黨員、復員軍人、鄉村幹部來給他家幹活呢?
這與商州具體的社會和自然環境以及由此形成的商境人(尤其是農民)的生活習性有一定關係。
商州乃貧困山區,交通不便,地力欠豐,古代多作謫官之所便可說明這點。20世紀70年代,“四人幫”沿襲古例,就曾將彭真同志“謫貶”到了這裡。民國時期,商境的狀況誠如志書所言:“軍閥混戰,政令不通,社會治安狀況惡化,人民生活尤為清苦,農無存糧,形成農不敢食饅頭,三餐只喝玉米糊糊,出現麥價廉而玉米貴的怪現象。如遇災荒,中人之家落為貧戶,貧困之家淪為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