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第1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53頁。列寧提出的是“結成臨時聯盟”,而且特別強調“不要同他們混為一體”,“要保持這一運動的獨立性”,並沒有提出“加入進去”。第二,在遠東會議上,雖然遠東各國共產主義者與民族主義者合作的聲浪甚高,但也僅僅確立了一般的原則,並沒有規定合作的具體方式。現在,馬林將這一合作解釋為黨內合作,並要求黨的一切工作透過國民黨來進行,是否合適?
儘管有上述理由和疑問,但張國燾也不能不承認這樣的事實: 在遠東會議上,張秋白代表的國民黨比他代表的共產黨更受大會的青睞。從列寧在會見中只談孫中山,不提陳獨秀來看,從季諾維也夫和薩法羅夫對國民黨所作的高度評價和善意批評來看,蘇聯黨和共產國際更看重的是具有實力和影響的國民黨。另外,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相比,確實力量弱小,京漢鐵路大罷工被軍閥殘酷鎮壓後,工人運動在一段時間基本處於停滯狀態,說明黨因秘密活動的限制,不能很快使黨自身和所領導的工人運動得到迅速發展。如果能夠實現國共合作,黨的活動餘地無疑會增大。
但為什麼必須是黨內合作呢?在張國燾看來,中國共產黨二大所形成的與國民黨建立聯盟的黨外合作的決議,正符合列寧在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提綱中的要求,同時也符合共產國際二大的精神,更符合中國的實際情況。
不料,共產國際卻採用了馬林的建議,命令中國共產黨人改變自己的決定。而他自己反對的結果,卻是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是誰錯了?是自己錯了嗎?他想找出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卻很茫然。或者是馬林錯了?一個外國人,在中國匆匆走了一圈,就決定中國共產黨應該如何如何,難道他比我這個中國人更瞭解中國?不過,馬林確實是個有經驗的革命家,他看問題可能比自己深刻,不然,為什麼共產國際會採納他的建議,而中國共產黨最後也服從了這一建議呢?
在誰是誰非的問題上,張國燾無法作出正確的判斷。
約翰?保羅曾說過: “一個人的真正偉大之處就在於他能夠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但大多數人難以做到這一點。張國燾也是如此。
儘管張國燾已經在中共三大落選,儘管他有這樣那樣的思想包袱,但他並沒有完全置身於政治鬥爭之外。
1923年7月8日,中共上海地委兼區委遵照中共中央第二號通告的要求,召開全體黨員大會進行改選。會議選出徐梅坤、甄南山、王振一、沈雁冰、鄧中夏五人為正式委員,張國燾、顧作之、郭景仁三人為候補委員。
7月9日,改選後的上海地方兼區執行委員會舉行第一次會議,討論委員的分工,決定由鄧中夏任委員長,徐梅坤任秘書兼會計,王振一、甄南山任勞動運動委員,沈雁冰任國民運動委員。會上並決定設立“國民運動委員會”和“勞動運動委員會”。“國民運動委員會”由沈雁冰兼任委員長,林伯渠、張太雷、張國燾、楊賢江、陳其壽、黃讓之、董亦湘、劉宜之為委員。“勞動運動委員會”由王荷波兼任委員長,王振一為秘書兼編輯,甄南山負責機工方面,林蒸負責吳淞方面,周啟邦負責郵差方面的工作。
會議還決定將黨員重新分組,分組的原則是將居住相近的黨員編為一組。當時黨員共53人,編為五組,張國燾被編在第二組,與他同組的人有董亦湘(組長)、徐梅坤、沈澤民、楊賢江、沈雁冰、糜文溶、黃玉衡、郭景仁、傅立權、劉仁靜、張秋人、張人亞。
8月5日,上海地方兼區執行委員會舉行第六次會議,決定對“勞動運動委員會”的成員作部分調整,張國燾、徐梅坤、劉拜農、甄南山、鄧中夏負責為《星期日》刊物供給稿件。
8月12日,上海地方兼區執行委員會舉行第七次會議,對徐梅坤因病請假的問題,討論同意准假至病癒為止,以候補委員張國燾遞補。會上並提出小組改組的名單,共分四個組,張國燾被編入第一組,其他成員是: 許德良(組長)、瞿秋白、張太雷、嚴信民、黃讓之、鄧中夏、施存統、王一知、邵力子。以上材料均見《1921年至1927年上海、江蘇、浙江黨組織發展概況》,《黨史資料叢刊》1984年第2期,第5—7頁。
8月22日,張國燾在《嚮導》第37期發表了一篇題為《如何反對鐵路共管》的文章。“鐵路共管”是列強外交團護路委員會制定的一個攫取我國鐵路警察權、財政權和運輸權的方案。針對北洋軍閥政府軟弱無力、賣國自保的外交政策,張國燾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