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孩子一樣,她很自然地成為了秋山君的忠實追隨者,所以後來在京都離宮的神道上,才會對陳長生出言不遜,卻極可憐地被唐三十六罵的痛哭流涕。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她去了周園,崇拜敬愛的物件……多了一個叫陳長生的人。
或者因為這個原因,她對徐有容一直隱隱有些嫉妒,只不過雙方相差的太遠,也無從訴起。
那年大朝試結束之後的春天,她從慈澗寺進了南溪齋,更加不會在徐有容面前流露出這種情緒,隨著時間流逝,當初深藏心底的那抹嫉意早已消失無蹤,甚至到最後,她崇拜敬愛的物件,也從秋山君和陳長生變成了徐有容。
就像當初京都裡的百姓以及南溪齋的師姐們一樣。
她這時候看著坐在榻畔的徐有容,覺得好生高大。
如果是莫雨在場,聽著徐有容的說話,看著她此時的身影,一定會覺得她越來越像聖後孃娘。
葉小漣離去不久,樓外漸漸安靜下來。
徐有容靜靜看著陳長生,發現他不時皺眉,看來即便是在昏迷當中,也能感受到無窮的痛楚。
她的醫術不能與陳長生相比,也算相當不錯,握著陳長生的手這麼長時間,默默感受著他的脈動,早就已經斷定天機老人的判斷沒有錯。
經脈盡斷,那麼該如何醫治?
她回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沒有看到繁星,才知道今夜有云。
確認沒有人在樓外窺視,她轉過頭來,伸手解開了陳長生的衣裳。
破爛的道袍被丟到地上,褻褲也被脫了下來。
在整個過程裡,她的手指都很穩定,動作很乾脆,沒有任何猶豫,清美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一抹羞意。
陳長生的面板很光滑,看著就像嬰兒的面板一樣吹彈可破,代表他當初經歷過最完美的洗髓,哪怕經歷瞭如此激烈的戰鬥,受了這麼重的內傷,表面也看不出任何問題,哪怕再細微的傷口也沒有一道,看著就像是雪老城裡流行的彩瓷,塗著淡淡的一層粉色。
這樣的肌膚或者是所有少女夢想的,徐有容的神情卻是格外凝重。
因為那層粉色不是因為嫩,而是說明陳長生的面板下面正在滲血。
經脈斷裂後溢位的血,正在他的身體裡慢慢地滲透著,隨時可能從身體表面浸染出來,或者從眼睛與口鼻裡流出來。
那些血不是普通的血,是他的真血,每滴血裡都蘊藏著他的神魂。
徐有容想著陳長生在周陵裡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神情愈發凝重,臉色更加雪白,清亮的眼眸裡終於出現了一抹焦慮的意味。
這是陳長生此生最擔心的事情,也是她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剛才她故意挑破天機老人的用意,不惜直接翻臉,就是要故意讓天機老人離開小樓。
在京都的時候,陳長生曾經對她說過,他現在流的血,已經沒有他最恐懼的那種味道,但很明顯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
或者就是他破境成功,引來無數星輝灌體的那一刻。
徐有容無法確定自己的推演計算是不是正確的,但她不能冒險,她不能讓陳長生身體裡的血流出來。
一道清淡卻蘊藏著神聖意味的光,從她的掌心落下,覆蓋住陳長生的身體。
天機老人提醒過她,陳長生此時經脈盡斷,任何力量哪怕是聖光的進入,都只會讓他承受更大的負擔,讓傷勢變重。
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動用了聖光術,不是因為她完全不相信天機老人的話,而是這道聖光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清光落在陳長生的身體表面,卻沒有進入他的身體,而是停留在面板外極近的地方,距離約摸連十分之一根髮絲都不到。
徐有容的手掌緩緩移動,清光隨之而行,慢慢將陳長生的身體表麵包裹了起來,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
這等手法需要極強的控制,需要極其寧靜穩定且強大的神識,世間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徐有容道心通明,施完這次聖光術後,臉色也變得再次雪白了數分。
陳長生身體表面的那層淡粉色,被那層極薄的聖光包裹後,變得更淡了些。
就算他真血的味道順著毛孔散發出來,也會被聖光完美的隔絕住。
確認暫時解決了這個問題,徐有容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些。
窗外湖風拂來,吹亂她鬢間的髮絲,被香汗粘在了粉腮上,看著很是美麗。
湖風在寒山裡拂著,夜空裡的雲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