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素來有“南總督”、“北君候”、“東文成”、“西靠山”之說。說的是帝國四大名將,真正意義上的名將,不是勇將、不是猛將、不是戰將,是名將!“南總督”為總督大將軍,總督的是帝國南疆戰事,將軍乃車騎大將軍,是武官中僅次於虛名的大將軍之位,與驃騎大將軍同列的存在,二品,比三公。
總督大將軍府本姓尉遲,祖上是那位“雙鐧打出唐天下、單鞭撐住李乾坤”的後者尉遲敬德。不過,這位總督大將軍尉遲武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祖上還要厲害。時至“朝鳳”元年,他作為左右翊衛大帥,全面主持南疆戰事都有十年之久了,大小數千戰,不說每戰必勝,但也最起碼保證了八成的勝率。以南疆如此頻繁的戰事而言,從有了交州後,還從未有任何一位主將可以像他這樣出色,包括開闢了交州的殺神白起。因而,也有人讚歎他為“南天一柱,國之基石”。
尉遲武穆已不再年輕,他更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鄉野老人,臉上是條條溝壑,身材瘦削且佝僂,好像是被重物壓彎的一樣。他的一隻眼睛是瞎的,另外一隻眼睛卻總掛著不乾淨的眼屎,乾癟的嘴沒有幾顆牙齒,吃飯也只能喝些粥食。
中午時分,尉遲武穆正在吃午飯,一碗平淡無味的白米粥,一顆鮮鴨蛋,一疊小鹹菜,再無其他。他時常笑著懷念,自己當年是庶子出身,還是個私生子,日子過得辛苦,剛剛參軍的時候,背囊裡放著那幾顆母親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鹹鴨蛋不捨得吃,等到終於狠下心來時,已經臭了……
將蛋皮中的鹹鴨蛋用筷子一點不剩的挖了乾淨,尉遲武穆手很穩的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向視窗,望著外邊的風風雨雨,聲音乾澀的說道:“李州牧身體可還好?我記得……他年紀好像也不小了吧?六十五?六十八?我有些記不清了。”
屋內有個人,一個存在感很低的人,無論他站在哪裡,彷彿都能融為一體似的。等真正看到這人時,卻會讓人恍然察覺,感嘆好一位淵渟嶽峙的先生。那人年約四十許歲,兩鬢斑白,面容卻丰神如玉,俊朗的很,頜下三寸短鬚修理的整整齊齊。
恭敬的施禮,那人笑道:“李州牧身體還不錯,年底還娶了個小妾。”
“哈哈哈……”
老帥欣慰的大笑不已,接著罵道:“狗東西!風/流/成/性!”
那人莞爾一笑,並不惱怒,哪怕他是荊州牧李缺麾下最受信任的人。他只知曉,眼前這位別說與自家主公交情不菲,就是罵著玩兒的,自己也只能跟著笑,因為,他是這個帝國、乃至整個人族都應該崇敬的人。沒有他銅牆鐵壁一樣的將南蠻封鎖在國境線上十年之久,哪有交州乃至整個江南道的繁華昌盛?哪有人族萬千子民的閤家歡樂?
面色一變,尉遲武穆眉頭緊蹙,道:“李皇叔是個明事理的人,所以這次派了你還有最得力的干將幫我,倒是蜀中那位,怨氣頗大。唉!南蠻五十萬,連久來不喜參與戰爭的象蠻人、龍蠻人都出動了。尋常的萬餘人馬都接連天地般可怕,更何況是五十倍?交州無險可守,濰城,不容有失!”
那人拱手,肅聲道:“大將軍鎮守邊疆數十年,大小數千仗,什麼風雨沒見過?怎會露了怯?帝國四大名將,其他三位加起來也沒您打的仗多啊!值此時局,誰能挽狂瀾於既倒?誰能扶大廈於將傾?大將軍當仁不讓,義不容辭!”
尉遲武穆抹了抹眼角,努力的讓自己的一隻眼睛睜的大一些,盯著那人道:“誘敵深入,堅壁清野,決戰於濰城,可也?”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答道:“先下手為強!”
尉遲武穆又問:“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我意於濰城東南、西南兩地分兵,成策應之勢,誰可擔此重任?”
那人再次沉默,接著,答道:“五指相連是拳頭。”
尉遲武穆再問:“分兵?不分兵?”
那人抿著嘴唇兒,好半天答道:“不分,守有餘、進不足。分,險中求勝,一戰吞之,從此南蠻無戰事!”
尉遲武穆震撼當場,許久,長吐了口濁氣,緩緩的躬身作揖:“請先生教我!”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拉粑粑呢
朝鳳元年,元月十五日,元宵節。
濰城百姓被分批次的遷徙,背井離鄉的離開了這片故土,城內再無往日的熱鬧繁華,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卻猶如鬼城,街道上空蕩的厲害,人影未有。清清冷冷清清,只有軍營駐紮所在才有光亮,讓人覺得還有那麼丁點兒的人氣。
仰望天空上的那輪透著血色的圓月,楊文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