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攪在一起,嘆道:“元宵節,猜不了燈謎,更吃不到元宵,這算什麼元宵節?”,伸手摸了下自己灰敗的頭髮,他接著說道:“你小子不回家看看去?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北宮伯玉正在用篝火烤肉,瞟了眼其他同樣在烤肉的死士營人,大義炳然的說道:“他們都沒回家看親人,我怎麼回?同寢共食嘛!我是他們的主官,自然要以身作則,哪裡能嚴於律人,寬於待己?那不合規矩,說出去都會讓人笑。”
見楊文用篦子梳頭髮,北宮伯玉眼睛中閃過一絲驚異,饒是已經看了很久,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就在幾個月前,眼前的這個摯友還不是這個樣子,人常說少年不知愁滋味,誰能想到他居然白了頭髮。當初典白熊見到楊文的時候也是駭了好大一跳,甚至在給西涼傳訊回去時,都沒敢說。
“說我,你呢?”,北宮伯玉聳了聳肩膀,笑嘻嘻的說道:“想回去都拉不下臉兒來吧?該啊!自作自受!哈哈哈!好吧!我不說了,上回在來儀坊,小瘋子可是說清月公主會參加濰城的燈謎會來著。如今這燈謎會怕是不可能了。她人在哪兒?會不會來找你……又烏鴉嘴啦!”
死士營的人轅門外走來兩個人。一個長相俊美卻披頭散髮,舉止顛三倒四的傢伙。另外一個則是個英武的女子,與其說英武,不如說英姿颯爽,尤其是那雙好像精心檢修過的眉毛,讓她看起來與身邊那個俊秀如女人的傢伙正好相反。
遠遠地,小瘋子便揮著手叫道:“有喘氣兒的沒?過來接駕啊!”
“閉嘴!”,清月公主冷冷的瞥了眼鞠言。道:“我順便過來看看,不宜驚動他人。”
小瘋子搖頭晃腦的甩了甩妖異的紫色長髮,不以為意,嘿嘿的笑了。接著,這廝很有深意的看了眼楊文的手,又偷偷的瞄了眼清月公主的胸脯。三年多前,那場非常轟動的事兒,說得低俗些,就是因為一雙不老實的手,以及一雙引人犯罪的傲人胸脯而起。哪怕清月公主用抹胸狠狠的勒住,也要比尋常女人壯觀的很。
楊文隨意的將頭髮豎了起來。向轅門外走去,軍營自有軍營的規矩,哪怕是貴為帝國公主與兵家現存唯一半聖親傳,鞠言於李清月也不敢強闖任何軍營,沒有楊文的邀請他們就不能進來,這是硬性的規定,一旦他們敢觸犯,勢必會得罪整個鷹揚衛乃至左右翊衛。
“公主殿下安好!”,楊文施了一禮,面無表情的直起腰,打量眼前這位玉人。
清月公主穿著一身男裝,身材極為高挑豐腴,尤其是羊脂玉一樣的面板,比起那位“鄒夫人”絲毫不差,夜間,可與白玉人相媲美,像是散發著瑩瑩光輝。如此模樣,天下有多少人能夠不心動呢?說起來,楊文鬼迷心竅的捏了人家胸脯,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楊文,清月公主沒有任何表情,只不過,再看到楊文那頭灰敗的頭髮後,美眸中還是忍不住閃過詫異:“三年多未見,你倒是成熟穩重了許多,居然也知道參軍報國,不再做那紈絝子……天后有句話要我帶給你,所以我來告訴你。”
楊文點了點頭,拱手道:“恭聽懿旨。”
李清月瞥了眼在一旁饒有興趣兒,好像在看戲的小瘋子,道:“有沒有沒人的地方?我要說的話,不得入第三人耳。”
小瘋子砸吧砸吧嘴兒,道:“晚上沒吃飯,施捨點兒?”
楊文蹙起眉頭,好半天才帶著清月公主與鞠言走進死士營的地盤兒。
一進去,小瘋子就自來熟的走向北宮伯玉,笑嘻嘻的說道:“喲!吃肉呢!”
北宮伯玉更是個傻缺,砸吧砸吧嘴,直接回答道:“沒,我拉粑粑呢!”
如此粗鄙的回答,連小瘋子都被嚇住了,好在他是個厚臉皮,很認真的坐到北宮伯玉旁邊,從篝火上卸下一塊烤的金黃的豬肉,道:“我跟你一起拉!”
營帳裡。
清月公主冷冷的盯著楊文,許久,慢吞吞的說道:“天后不久前請太醫看了肚子,太醫說天后肚子裡有兩位皇子,或者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亦或者兩位公主。楊家血脈稀薄,而且……你與你三姐也是一奶同胞的雙胞胎,她想過繼給你一個女兒或兒子,讓我來問問你願不願意。”
楊文的眉頭深深的皺著,天后叫清月公主前來傳如此話,無疑是在暗示他,不要想推脫,那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的。這其中還有另外一方面的含義:既然是你的孩子,那你就要負責任。如果楊文拒不承認,無非是良心難一些,可要是承認了,並且要回一個孩子,那就等同於昭告天下,靠山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