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的。
很顯然,沈銀燈重新回去過,地上也收拾過,再無血跡,但奇怪的是,機關沒有變動。
真是奇怪,不像沈銀燈的性子,機關既然被動過,就說明秘密已經有洩露的可能,難道不應該立刻改換其它嗎?按兵不動也未免太過僥倖了吧。
她是天生的沒有安全感,但凡事情想不明白或不能確保佔有先機,都會極其煩躁,這個時候,看誰都蹊蹺,最忌猜忌動怒,不動聲色是最好的應對,她自己也是這麼對顏福瑞說的。
——不生氣,人之常情。
對,不生氣。
***
秦放拿了行李上來,看到司藤在椅子裡坐著,頭髮還都是幹著的,奇怪地問了句:“不是要洗澡嗎?”
“剛回來的時候,遇到蒼鴻觀主他們了。”
哦,對,蒼鴻觀主,他們說有了赤傘的訊息了,還有沈銀燈給的那顆藥丸,都要跟司藤說一聲,秦放正要開口,司藤又說話了。
“他們說,已經有了赤傘的訊息,也發現了巢穴。我告訴他們,今晚太累,要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跟他們去黑背山。至於你,到時候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
秦放愣了一下,最後一句他是真沒聽懂。
“回哪去啊?”
司藤說:“打哪來的,就回哪去。難道還要我敲鑼打鼓把你送回去嗎?”
終於聽明白了,是讓他走,可是交鋒在即,怎麼會讓他走呢?莫非是她又有私底下的安排?但看臉色,又不像。
秦放拎著取來的行李箱,不知道拿著好還是應該放下,過了會問她:“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讓我走呢?”
司藤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怎麼就突然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是誰跟我說想自由自在的呼吸,想活著離開我,不都是你嗎?現在遂你所願,難道你不應該買掛鞭炮去放嗎?”
是啊,是說過,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就算始終知道會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此時、此地、此刻,也未免太突然了。
秦放想了很久:“當初,不是有五件事要做嗎?明天即便上黑背山,事成了也只是第四件。”
司藤覺得秦放挺煩的:“五件事不假,可是,我有說過做每一件都需要你陪著嗎?事實上,事成與否,也只在明日。”
明白了,五件事,一二三四五,排列並不是由易到難,一錘定乾坤的,是第四件。
司藤真是好穩,不動聲色的,就把事情做到了這一步,可笑他自己,還覺得是剛剛開始,長路漫漫。
見他還是站著不動,司藤又是好笑又是納悶,問他:“你跟著我還跟上癮了是嗎?讓你走你還捨不得走了,你是得了那個什麼死的哥的病嗎?”
斯得哥爾摩綜合症,全名她說不上來,也懶得記,當初只是看新聞的時候偶爾看到,好像是人質被綁架的時間長了,反而對綁匪產生了依賴心理,反過來幫綁匪做事。司藤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麼現代人講病,總要起一些拗口的名字,抖就是抖,非得叫帕金森,還有這個什麼死的哥的,不就是有病嗎,不是有病能想跟著她嗎,她是妖怪。
當初在邵琰寬面前現形,是個什麼情形來著……
***
那天晚上,去見邵琰寬之前,她特意換了新衣服,手指蘸著胭脂抹勻了,兩頰輕敷,像晨曦初起,雲天上飛出的第一抹煙霞。
往常見面,邵琰寬會給她講話本故事,她什麼都不懂,聽什麼都新鮮,二十四孝的故事也能聽的津津有味,也會問他:臥冰求鯉孝順是孝順,可是這樣不怕生病嗎?把自己給病死了,母親再沒人照顧,到頭來,豈不是大大的不孝?
邵琰寬還誇她:老夫子寫出來的東西,看是要看,可不能唯唯諾諾都照著做,那就是生生把自己讀成了個傻子。
她心裡歡喜的什麼似的。
可是那天晚上,邵琰寬臉色有些不對,慌慌的似乎有心事,她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邵琰寬顧左右而言它,慌慌地給她倒水,傾出的茶流一抖一抖的,一直讓她:“喝水,喝水。”
事後想起來,自己都納悶,是豬油蒙了心還是死心塌地信了邵琰寬,這麼明顯的慌亂和破綻,她居然沒看出來,仰頭喝下兌了觀音水的茶,還對著邵琰寬噓寒問暖:“你手怎麼這麼涼,拿東西都不穩,生病了嗎?”
緊接著,觀音水的毒就發作了。
她描述不出那種感覺,像是身體裡起了無數的小漩渦,把四肢百骸的妖力都往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