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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牢記你們的誓言,弟兄們。我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

“抵禦寒冷的烈焰。”馬拉多·洛克爵士拔出長劍。

“破曉時分的光線,”其他人回應,又有幾把長劍出鞘。

接著所有人都拔劍而出。將近三百柄長劍高舉在空中,三百個嗓音在高喊:“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王國的堅盾!”齊特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一起喊。空氣因為人們的吐息而迷霧騰騰,鋼鐵輝映著火光。他欣慰地發現拉克、畸足以及美女唐納·希山都參加進來,假裝自己也是大笨蛋們中的一員。太好了。計劃就要進行,沒有招來多餘的關注。

喊聲停歇時,他又一次聽到刺穿環牆的寒風呼嘯。火炬搖擺不定,似乎連它們也覺得冷,在突來的死寂中,烏鴉一遍一遍地呱呱高叫:“送死。”

第一章 詹姆

東風拂過糾結的頭髮,溫柔而芳香,一如瑟曦的指尖。他傾聽著鳥兒的歡唱,感覺到河流的脈動,小船正隨木槳划動,駛向天際漸漸出現的白幕。在黑暗中呆了這麼久,詹姆感覺世界是如此甜美,他幾乎就要暈過去。我活了下來,沐浴著陽光。猛然間,他哈哈大笑,突兀尤如驚起的飛鳥。

“安靜,”妞兒皺眉抱怨。皺眉比微笑更適合那張醜陋的寬臉——當然詹姆也還沒見她笑過。他自顧自的地想象讓她脫下鑲釘皮甲穿上瑟曦的絲裙服是什麼樣。和穿絲衣的母牛沒兩樣。

但這頭母牛會划船。粗糙的棕色馬褲下,她確有牛一般的腿,硬木一樣粗,而手臂上長長的肌鍵隨著每次擊漿而伸縮。即使劃了大半夜,她也沒有疲勞的跡象,劃另一支槳的表弟克里奧爵士可差遠了。她看起來真像個高大強壯的鄉下妞兒,口氣卻又透出高貴,身上帶著長劍和匕首。噢,她會用嗎?詹姆想試試,一旦擺脫鐐銬馬上就試。

他手戴鐵銬,腳上也有,腳踝間連著的沉重鐵環還不到一尺。“我以身為蘭尼斯特的榮譽發誓還不夠?”他們綁他時,他咯咯笑道。凱特琳·史塔克將他灌得酩酊大醉,對逃出奔流城的過程,詹姆一片模糊。似乎獄卒找了些麻煩,但這強壯妞兒幾下便將其制服。

隨後穿越無窮無盡的樓梯,轉來轉去,他的腿軟得象草,三兩次絆倒在地,最終被妞兒架著走。走到某處,他們將他裹進一件行者斗篷,猛推入小船底。他記得聽到凱特琳夫人令人開啟水門的吊閘,隨後一字一句、用不容爭議的語調將新條件複述給克里奧爵士,要他帶回君臨稟報。

接著便是乘船。雖然藥酒讓他昏昏沉沉,但心情不錯,舒展身體的感覺……在黑牢裡時受制於鐵鏈,是得不到這種享受的。很久以來,詹姆已習慣了行軍途中於馬上小寐,並不難。提利昂知道我逃亡途中竟睡過去的一定會笑得前仰後合。醒醒吧,鐵鐐聲還真讓人厭煩。“小姐,”他喊,“行行好,把這些鐵玩意兒砸開,咱們輪著劃如何?”

她又皺眉了,露出馬牙和那種怒衝衝的懷疑。“你得好好戴著鐐銬。弒君者。”

“你打算自個兒劃我們去君臨呀,妞兒?”

“我叫布蕾妮,不叫妞兒。”

“我叫詹姆·蘭尼斯特,不叫弒君者。”

“國王不是你殺的?”

“女人不是你當的?噢,別不承認,要不解開褲衩給我瞧瞧?”他無辜地笑笑,“可不能怪我呢,你的外表實在不能證明什麼。”

克里奧爵士苦惱地說:“表哥,注意禮貌。”

這傢伙身上蘭尼斯特的血液相當稀薄。克里奧是吉娜姑媽和那愚鈍的艾蒙·佛雷的長子,那呆子自打和泰溫·蘭尼斯特公爵的妹妹結婚起就生活在對泰溫大人的恐懼中。。當初瓦德·佛雷侯爵率孿河城加入奔流城一方時,艾蒙爵士嚇得只敢站在妻子這邊。凱巖城多了個幫倒忙的蠢豬。克里奧爵士模樣像頭鼬,打起來像只鵝,勇氣相當於比較勇敢的綿羊。凱特琳夫人答應把信帶給提利昂就釋放他,克里奧爵士便莊嚴起誓。

其實在黑牢裡,他們都發了一堆誓,詹姆發的最多,這是凱特琳夫人為釋放他們而索取的代價。她用那大塊頭妞兒的劍指著他的心窩:“發誓,你再不會拿起武器反對史塔克家族或徒利家族;發誓,你會迫使你弟弟兌現諾言,平安無恙地釋放我的女兒們。以你身為騎士的榮譽,以你身為蘭尼斯特的榮譽,以你身為御林鐵衛的榮譽起誓。以你姐姐、你父親、你兒子的性命,向新舊諸神起誓,然後我放你回你姐姐身邊去。若不答應,休怪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轉動長劍,鋒利的尖頭穿透襤褸衣衫,刺痛感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