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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慢的被尖槍斜刺穿膛,當場血濺黃沙,還有不少人狼狽滾落河裡,發出了巨大的撲通水響。驀地,一匹染血的戰馬自混亂的人群中急竄而出。儘管只快如閃電的驚鴻一瞥,百里雲驍還是一眼認出馬上之人,隨即加鞭催馬,毫不遲疑地緊隨其上。

狂沙紛揚,風嘯更急。月隱麟身後仍有數十精騎緊追不捨。他卻並不著慌,憑藉一手精良的御馬術和記憶中對地形的熟悉感,硬是將追兵遙遙甩開。百里雲驍為防後方有變,始終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敢譖越。兩人就這樣馬不停蹄的緊趕一段,漸離險關,大夏邊城赫然在目。尾隨的騎兵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絕塵而去。

到得城下,申時早過。閉鎖的門關接連著隔斷的城牆,氣勢恢宏地阻去了前路。

身後突來一陣馬踏輕響,月隱麟知是百里雲驍,便頭也不回的道:“東西都落在河裡,我身上沒有信物,等明日再入城吧。”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非常冷淡,聽起來和往常並沒有兩樣。但百里雲驍早已注意到他一貫整潔的白衣蒙了沙,雖然風塵僕僕卻並不窘迫。左膝似乎受了傷,滲出點點血汙。即便如此,他那種立馬橫韁的姿態依然挺拔,烏髮散亂飄長,難掩眉梢眼角氣質風華。只不過這種略帶毀壞的美不再高高在上,它第一次以如此平實的態展現在眼前,彷彿直到這一瞬間才算真心實意的觸控到這個人,沉光溢彩,晃眼流芳。

儘管心底埋有千頭萬緒,話一出口,卻變成一句:“何謂信物?”

月隱麟默了一瞬,蹙眉道:“自然是能表明身份之物。”

百里雲驍臉上微帶點笑意的問:“當初你給我的令牌算不算?”

“嗯?”

聽到這句話,月隱麟並未喜出望外,反而感到一陣莫名驚詫。如果沒記錯,自己只在千金樓時給過百里雲驍最後一面御行令,可那面御行令不是被他遺落在竹林裡了麼?東西是溫初晴拾到的,絕不會有錯。百里雲驍也親口承認,那天在竹林假冒唐翳的人就是他。這麼一來,他身上理應沒有御行令了。假如事實並非如此,那天溫初晴拾到的令牌不是他的,又會是什麼人的?…

心中有很多謎團待解,但隱隱地,月隱麟又不願舊事重提。

百里雲驍倒像是完全忘記了竹林那回事,只見他神態自若的解下袖藏暗釦,取出御行令交至月隱麟的掌心裡。月隱麟曲指攥緊了,卻是立刻調轉馬頭背對著他向前走。

這種冷漠的態度。

雖然也不是預想不到,百里雲驍還是感到一陣不由自主的失落。然而低靡的情緒沒有維持多久,便又被眼前所見震懾住了——

月隱麟一出示御行令,守城的夏兵就大開城門,駐邊的城守急換朝服出城迎接。

對於月隱麟的真實身份,百里雲驍不是沒有揣測過,但他從未想過竟是這般風光不二的存在。

那城守一見令牌即屈膝行禮,朝月隱麟叩首跪拜。

月隱麟臉上卻沒有表情,由著他帶路徑入城門,裡面候著一行車馬,鋪陳十分氣派。

“上車。”

這句命令是對百里雲驍說的。話音剛落,車旁的侍女已嘴角噙笑地掀起車簾。月隱麟先他一步上車入座。百里雲驍滿腹疑雲卻別無選擇,只能沉默著棄馬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42章

馬車軲轆前行,一路驅至督府方才停下。月隱麟由城守一行簇擁著踏入雕樑畫棟的堂皇府邸,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王宮內苑。

九重宮闕青光舞,凌虛閣上紫氤生。那段高牆巍峨、深宮閉鎖的漫長歲月,到底還是在他心裡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其時正逢建國之初,長兄景霄即位不久,太后母黨一脈密謀策反,他與二皇兄景乾因皇族權爭受王室猜忌,不得不思變自證。為表忠心,景乾自動請纓駐邊驅虜,加封北院王甘為大夏護國,此舉甚合君心,得以偏安一隅。而他無心權勢,自幼拜入國師門下,受教於漢字院,終日沉迷天下武學,故對國師在中原故土培植的武林勢力心神往之,決意遠赴中原,因遣為大夏闢疆拓土急行先鋒,明奉聖意,實則意在江湖。現在回頭看看,也不過隔了一兩年的光景,那些皇族舊事卻遙遠得似一場浮華夢境,只剩依稀殘影。

府邸議事堂正對一道垂花拱門,風過簷下,花鈴串串輕搖,空氣中暗香浮動。月隱麟本就是神仙般的人物,又兼前段時日的修習養復,眼傷已有所好轉,視野基本與常人無異,只是尚無法持久用眼罷了。此刻他換了一身簇新銖衣,斜襟右衽,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