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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腳踏車中尋找自己的愛車時,眼下突然冒出一個黑色的圓形影子。我往下一看,發現是楠木文圓圓的頭在那裡鑽來鑽去,她跟我一樣在尋找自己的腳踏車,我看著她出奇嬌小的背影,突然想起她正是讓阿菅學長透露那麼多情報的大功臣。

自從那天跟她一起去採購琵琶湖露營的東西后,我就沒再跟她說過話。那天之後,總有種被她將死的感覺,連跟她目光交會都敬而遠之。然而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的我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很自然地跟她交談。我對這那顆完美地反射CHANKO屋霓虹燈的“阿凡頭”,說了一聲:“喂,楠木。”

她驚訝地回過頭來,然而在發現聲音的主人是我後,便露出跟某天一樣的疑惑表情,毫不客氣地看著我。頓時,我不禁懊悔自己開口叫了她。但是,人在該受到稱讚時就必須要稱讚,所以我很快地說了一些讚美的話,譬如:“楠木,你一開口說話就把我嚇到了。”“那是很好的切入點呢!”“阿菅學長完全被你打敗了。”可是楠木文自始至終都板著一張臉,我只能在心中苦笑,覺得自己在楠木文面前好像變得特別饒舌。正要再說些什麼時,她突然發出尖銳的聲音說:“不要說了,安倍。”

我像被點了穴道般全身動彈不得,她推著車快步從我身旁離去,看都沒看我一眼,就騎向了夜晚的百萬遍一帶。

“你怎麼了?”

高村推著腳踏車,走到還沒完全從衝擊中恢復的我身旁。

“看來,阿凡很討厭我。”

暑假結束後的例會,能再見到楠木文嗎?——我懷著還哆嗦顫抖著的心,邊看著它那顆像蟹味菇的頭緩緩消失在黑夜中,邊把高村的腳踏車鈴按得叮叮作響。

我先從結果說起。

暑假結束後,京大青龍會在九月第二週的星期三舉辦了下學期'1'的第一次例會。我們十個大一生全都來了。

'1'日本大學的學期制一般分為上學期(前期,4月上旬至7月中旬)下星期(後期,9月上旬至2月中旬)。假期一般分為暑假(7月中旬至8月下旬),寒假(12月下旬至1月上旬)與春假(2月下旬至4月上旬)。

可見,不管暑假期間大家心中有過怎樣的掙扎,又得出了怎樣的結論,我們終究是“有‘味道’的一群人”。不過對我來說,早良京子是我惟一關心的事,看到她出現在充當會場的學生餐廳並分送加拿大特產給大家時,我開心得差點跳了起來。她也給了我一瓶楓糖漿,我不知道要用來做什麼,但是看著黏稠的褐色液體,我就陷入了快融化的甜蜜感中。

之後,京大青龍會完全變身為印度社團,不禁令人懷疑,之前的大文字山健行、嵐山烤肉、比睿山兜風、琵琶湖露營,這些活潑的戶外活動是所為何來?在每個禮拜三聚餐後,以及一個月兩次的禮拜六中午,我們會更換場所,讓大三生輪流當老師,勤奮地進行荷爾摩的訓練,也就是鬼語的練習。地點包括學長學姐的房間、學校的空教室、KTV包廂。天氣好時,就在鴨川三角洲。

鬼語教學基本上是靠口耳相傳。我們必須模仿學長學姐的嘴形,重複發音,直到學會為止。俗話說,年輕時所付出的辛勞絕不會白費。但是,以跟鬼、式神溝通為目的的鬼語學習,在年老時真的派得上用場嗎?這恐怕不只是我,而是所有人每天都會思考十次左右的疑問。“我再也不做這麼蠢的事了。”就算有一天突然有人這麼說,並且從此不再出現在例會也不足為奇,然而,我們十個大一新生卻一起邁入了第三個月,其間沒有一個人脫隊,這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的結果呢?

我寧可相信從頭到尾都是一連串的偶然,因為高村一度想退出京大青龍會,留住他的不是別人,就是我。或者,我當時的行動也早已屬於預定和諧的理論之中?“對,沒錯,當然是這樣啦!”我很怕當我大聲說出這件事時,會從某處傳來這麼直截了當的斷言。所以,在聽到那樣的宣言之前,我要先告訴大家——當時的高村處於天人交戰的緊繃狀態,是我的親身諮詢與確切建議,鞏固了他留在京大青龍會的意願。

那是在東山的紅葉如火般染紅了山坡,修學旅行'1'的學生、觀光客絡繹不絕,開始大搖大擺地走在京都大馬路上時所發生的事。入學半年以來,我第一次有機會拜訪高村在巖倉租的房子。

巖倉位於腳踏車可及的通學範圍圈內的極北處,在明治維新的主角巖倉具視'2'登上歷史舞臺錢,那裡是個非常荒涼的地方。但是以前那段光輝的歷史已經被遠遠拋到腦後,如果有誰被其他學生知道自己住在巖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