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點頭示意,沒話找話地逗著小女孩。
那女孩子像沒有聽到,一聲不響地埋頭咬著嵌糕,似有意迴避著什麼,恨不得把臉埋到盤子裡。她的弟弟與她一樣拘謹,全沒了方才的活潑勁兒了。
“楊爺,吃著吶?嚯,這大餃子,北京城裡可沒地方找去,我們那兒都是小個兒的餃子,五個五個煮,吃完五個再煮,吃完五個再煮,老吃熱的,那叫一個地道。一回不能煮多了,煮多就坨啦。”看得出,黃家老大的心情極佳,與人聊起來眉飛色舞的,“這炸魚味兒又串出來了,要說炸魚呀,還得是福王府的廚子大林子,那手藝,倍兒棒,掌握的火候兒,列,列,列,沒誰了,兩熟煎鮮魚啊,外酥裡嫩,那花生米炸的啊,嘎嘣脆,還有燒天鵝,套好吃。那才叫玩應呢。”他搖頭晃腦地讚歎不已。
劉慶東聽他的話就來氣,跟楊老闆嘮嗑時得知,黃家這位就是個木匠,在京城混不下去了跑回來,還落了一身的病,懟一杵子能簍嘍。黃里長對外人炫耀,說這份家業是大兒子掙來的,可沒有幾個人相信。這小子又跑這兒來臭顯擺、吹大牛,裝腔作勢地招人煩。
平日裡喜歡古玩的劉慶東注意到,黃永松的拇指上戴著個碧玉扳指,應該是祖母綠的,那可是好東西,價值不菲啊。在古代只有皇帝、大臣們才有資格佩戴,普通百姓想都別想。
他的另一隻手捻著佛珠手串,一眼便辨出是金絲楠木的,那可是皇家御用的木料啊。這無形中讓劉慶東重新審視起黃永松來,不再是人們眼中的一文不值了。
“哼”,有人發出嘲諷之聲,聲音過大,引來屋子裡眾人的目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受到蔑視,黃永松實在是掛不住臉了,“怎麼著您內?您這哼是幾個意思呀?我說的你不愛聽,把耳朵塞上雞毛,哪兒涼快上哪兒待著去。”
對方不卑不亢正視著他,“我哼了怎麼啦?我願意哼,就不愛聽有的人說大話,往自己臉上貼金。你誰呀?煮個餃子還五個五個煮,喝多些假酒啊?但凡吃點兒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