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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肆裡就餐的客人們吃得津津有味,嵌糕有著口感豐富的內裡和糯嘰嘰的外皮,征服了各種挑剔的味蕾。
唯有劉慶東心存牴牾,對這種包著滷肉、鹹菜的大餃子沒有好感,他只是向小廚娘要了茶水喝。“這回不會又給我白開水吧?這姑娘跟自己犯相,打昨天來客棧起,只要是討茶喝,她總是端來白開水,絕不是疏忽了,明擺著在有意嘔氣,沒覺得哪裡得罪過她呀。”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他決定不與其計較,強忍下這口怨氣。
夥計李三倒是非常友好,詢問為什麼不用餐呀,他難為情地回答道:“媳婦不讓我在外面吃帶餡的。”
正巧小廚娘託著茶盤走過來,夥計唧唧哇哇地跟她講了一通,講得姑娘的表情就像小時候玩的萬花筒,大起大落、大張大合頻繁交替呈現在俊俏的臉上。
劉慶東感到給人家添麻煩了,兩個人本來相處的就彆彆扭扭的,會讓人家覺得自己在故意找茬挑事兒,便不好意思地提出懇求,“燕子,還有別的什麼吃的嗎?能湊合一口就行。”
“拒捏?鬧。”姑娘感到很是詫異,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蠻有信心的,隨手將茶壺和茶盞放在劉慶東跟前。
“我沒有鬧啊,小姑娘你不要誤會。不在外面吃帶餡的是我的習慣,我胃腸不好,愛鬧肚子。”劉慶東一個勁地加以解釋。
對於他的解釋,女人是充耳不聞,面帶不悅,也許是真的聽不懂北方話吧。
說得劉慶東口乾舌燥,真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啊。他提起茶壺倒了一盞水,想潤一潤髮乾的喉嚨,“怎麼又是白開水呀?我要的是茶啊!”他真的有些惱怒了,壓不住火氣發出質問。
對於劉慶東的抗議,廚娘沒有表示出半點兒歉意,嘰哩哇啦地自顧說著,可他一句也沒聽明白。
“唉,真是愁死我了。燕子姐沒說你鬧,鬧的意思是給你要的茶水。你說要喝茶,這地方就是要喝白開水。老伯伯,你要說喝茶水茶,那才能給你上茶水呢。”坐在鄰座的小女孩好心地解釋著,然後又轉向廚娘說明情況。
多虧有她在中間溝通,姑娘的情緒大為好轉,“喝茶水茶呀?母高,戳大鵝吧。”她旋即拎起托盤,轉身去取了。
吃大鵝也不錯啊,鐵鍋燉大鵝香噴噴的,放點兒土豆一頓咕嘟,燉得爛爛糊糊的,小味兒賊畢!不多時,從後廚飄來陣陣炸魚的香味。看來不只是燉大鵝一個菜呢,又整炸魚啦。劉慶東雖然與廚娘在言語上無法交流,可對她的為人處世是非常的欣賞。
“哎呦!真香啊,炸魚啦?我操,就得意這口呢。這兒的魚呀,新鮮,京裡可沒有啊,那小眼睛又黑又亮,倍兒棒。”有人挑起門簾,打屋外面走進來,還帶著京腔,卷著舌頭似嘴裡含著粒糖球兒。這位的懷裡抱著那隻獅子貓,白貓在他的愛撫下異常的溫順,“李三兄逮,炸好嘍給我夾兩塊兒,就兩塊兒啊,多嘍我吃不了,薛郎中說了,油大的食品對我的消渴症不好。呵呵,這香得我呀直巴嗒嘴兒,要不是大早起啊,我非得喝二兩。”
劉慶東見這位是個瘦子,年紀與夥計李三相仿,一字胡又濃又密,黑亮得像給皮鞋上油的刷子。人長得清癯乾瘦,瘦得讓人心疼,彷彿把面板下的脂肪全都吸了去,突出一副枯瘦如柴的骨骼架子,讓人對每一塊骨頭都能記憶猶新,愈加顯得揹簍頭飽滿圓潤了。
“大少爺,早上好啊,找個位置先坐下吧,刀魚馬上就煎好了。”忙著伺候客人的夥計親熱地問著好。這屋子裡有七八位住客,還有里長的媳婦帶著胖胖的小兒子。
另外,在門口一側坐著個過路的畫師,也是剛剛進門的,和李三說是去山裡採風,所帶的褡褳裡插著幾軸畫卷,褡褳上壓著把油紙傘。
畫師長了個圓圓的大臉,頭髮亂蓬蓬的,小小的雙眼皮眸子,鬍子稀稀疏疏沒有幾根,任性地向四周打著卷兒。劉慶東看見他的第一眼,便不知怎地?感到與自己的個頭身材有些相仿。若是兩個人對換了衣裳鞋子,再摘去近視鏡,把臉用頭套遮起來,基本上是分不出誰是誰的。
打進門這傢伙就沒消停,兩隻眼睛滴溜亂轉,從一個人的身上轉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活像兩隻裁縫手裡的熨斗,把所有人一個不落地趟個遍。
“呦,寶兒,吃嵌糕吶?嘿,真賣力氣呀,悶頭吃聲也不吭,小腦袋瓜兒都不抬。得嘞,就坐這兒啵。”大公子見劉慶東的桌子閒著一半兒,便選了他的對面坐下。接下來是一通喘,喘舒服了,還不忘與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