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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部分

的驚呼,一個紅衣小童飛跑馬前。

“沒事。”紅衣騎士搖搖手想站起來,卻又跌倒在草地上。

王綰正在此時趕到,飛身下馬疾步近前一看,少年騎士臉上蹭滿草色,雙腿劃破鮮血滲出,臉上卻兀自笑著。王綰正要說話,紅衣小童卻抱著少年騎士的傷腿嗚嗚哭了。少年騎士大是不耐,一把推開小童厲聲申斥:“戰陣之上皮肉之傷算甚!哭哭哭!再哭回趙國去!”紅衣小童哭聲立至卻抹著眼淚抽泣:“畢竟,不是戰陣麼。”

“心有戰陣!便是戰陣!”少年騎士怒喝了一聲。

王綰一拱手笑道:“這位公子勇氣可嘉!然有傷還是及時醫治者好。在下正好有紅傷藥,可先行清理包紮,而後再延醫療傷。”

“戰課未完,療得甚傷?”少年騎士冷冷一笑,突然右手拄地奮然站起,瘸得幾步揀起長劍走近戰馬。紅衣小童連忙撲過去要扶,卻被少年生氣地推開。紅衣小童便急咻咻躬身趴在馬前:“少公子,踩著我上馬!”少年眉頭猛然一聳厲聲道:“秦法無隸身!知道麼?起開!”紅衣小童哭喊道:“法是法,傷是傷,公子從權了!”少年怒聲道:“法便是法,豈能從權!”說罷拉起小童甩到一邊,大喝一聲躍上馬背,駿馬流星飛出,喊殺聲又遙遙傳來。

王綰正在暗自心驚,便見白馬飛馳回程,恰恰又在那道山樑前一聲長嘶前蹄直撐後蹄飛起,少年騎士紙鷂般從馬上飛出,重重摔在草地上,長劍也脫手飛出顫巍巍插在三四丈外的草地上!王綰與驚叫的小童疾步衝到近前,只見少年右腿血流如注,身下的草地已經滲出一片血紅!少年騎士臉色鐵青牙關緊咬,雙手狠力握著傷口只不吱聲。紅衣小童嚇得張口結舌只呵啊亂叫,卻是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王綰不由分說便蹲身下去,拿出皮囊中傷藥陶瓶扒開少年雙手便將藥面撒了上去,再用腰間汗巾鬆緊適度地裹好,最後用小童忙不迭遞過來的一條絲帶繫結,這才鬆了一口氣。片刻血止,少年驚訝地噫了一聲,不疼了也!神情分明是從來沒有用過藥治過傷。

“謝過先生。”少年拱手一笑竟是分外燦爛。

“公子破例,原是該謝公子。”王綰也不無詼諧地笑了。

“先生可人也!我叫趙政,敢問先生高名上姓。”

“在下王綰,前來就職。”王綰正色拱手做禮。

“就職?我處有職可就?”

“舍人之職,該當有的。”

“呵,”少年恍然一笑,“給我派來個督學。先生願做舍人?”

“為何不願?”王綰又詼諧地笑了。

“難為先生也!”少年慨然一嘆,“恕趙政直言,我修學無師,無須督導。過幾日我去說,先生還是原路回去,謀個正經功業為是。”語氣神色竟是比加冠成人還來得練達。

“公子差矣!”王綰暗暗驚訝地同時也認真了三分,“但為國事,無分鉅細。公子為或將參與太子遴選,豈能無謀劃料理?在下並無督導之能,惟盡襄助之力而已。”

“先不說。咥飯要緊。回莊。”少年一揮手,推開緊跑過來的小童便咬著牙關站了起來,“不騎馬了,走回去!”說罷竟平穩緩慢地邁開了步子,雖然額頭大汗淋漓,腳下卻一步沒停。這面山坡雖算不得陡峭,卻也是山石凹凸草木交錯時有溝坎,對常人固然無礙,對一個傷者卻是大大艱難。王綰眼看小童不敢上前,想了想便去一株老樹折下一支無皮枯木再用短劍三五下削去枝杈,便大步追上去笑道:“河西義僕,可助公子。”少年目光一閃:“先生河西人氏?”王綰笑道:“在下少學在河西。公子去過河西?”少年搖搖頭接過木杖道:“我只知道,河西獵戶將杆棒呼做義僕。好名號!”拄地便走,腳步頓時利落了許多。一路上山,小童牽馬跟隨,王綰只在少年身後三五尺處跟隨。少年不求助,王綰也不主動搶前搭手。如此一路雖有溝坎艱難,卻也終於在半個時辰左右上到了山頂。

莊園圍牆很高很堅固,顯然新砌不久,山石條間的泥縫還清晰可見。一座石門幾乎是鑲嵌在石牆之中,若非稍許突出的門頂短簷,幾乎看不出這裡便是莊門。小童飛跑上前砰砰打門。便聽門內女子應答之聲,石門隆隆拉開,一個衣衫整潔的中年女子打量著受傷少年,目光顯然驚訝異常,臉上卻是微微帶笑道:“公子有客,快請進來。”只站在門廳一邊,竟絲毫沒有攙扶少年之意。

“先生請。”少年謙和一笑,分明將王綰敬為嘉賓而非舍人,與山下的任性強橫判若兩人。王綰不禁大感驚訝,彼此身份已明,如此禮敬豈非還是拒我不納?然又不好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