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閃,太叔段的人頭早已滾落在地。如煙如何見過這個陣仗?嚶嚀一聲,立時就昏了過去。
祝聃於太叔段揮劍之時想攔,卻已經來不及了。他擦去眼淚,剛想上前收取段的首級,卻駭異地發現太叔段的屍身並未倒下,它徑自走到自己的人頭面前,彎腰拾起,轉身遞給祝聃。那人頭兀自睜眼說道:“將軍勿忘今日之言。”祝聃心慌意亂,連忙答道:“小將知道了。請太叔安息。”說罷接過首級。那人頭方閉目不言,屍身也慢慢的倒在地上。
莊公自打柳如煙進城,心中就忐忑不寧,正在焦急,卻見城門大開,只見祝聃左手綽著鐵脊長矛,右手提一朩匣,腰掛寶劍,背懸那張讓鄭軍聞之色變的大弓,打著白旗,引一千五百殘兵敗將,護送一輛輕車而來。眾將見了,忽拉一聲,把個莊公圍的風雨不透。莊公大喜,不先問柳如煙如何,卻先排眾而出迎向祝聃道:“將軍深明大義,如今請降於寡人,何幸如之?”祝聃見了莊公,跳下馬來,解下武器裝備,伏地請罪道:“罪臣先前糊塗,只道跟隨太叔去滎陽監國,不料落入圈套,才越陷越深。請主公治臣叛逆之罪。”莊公不顧公孫閼等人阻攔,親自上前扶起祝聃道:“將軍英雄蓋世,不幸誤入歧途,今既已知罪,寡人何忍責之?快快請起!”
祝聃剛出城時,心中還墜墜不安,及至莊公不顧眾人反對,親自迎接自己且恕自己叛逆之罪,心中暗暗想道:太叔之見果然不差。想畢彎腰呈上朩匣道:“太叔畏罪自殺。罪臣已割下他的首級,以為請降之證。”莊公聞聽此言,伸手接過朩匣,抱在懷中放聲大哭道:“痴兒,痴兒,你為何這麼傻?寡人不忍荼毒生靈,不得已征伐於你,並非存心相害,只為讓你知錯矣!”眾人聽了,盡皆下淚。
莊公捶胸頓足,越哭越傷心,竟自收斂不住。時柳如煙已醒,聽了莊公之言,雖然不敢痛哭,卻也心酸不已。眾人雖感其誠,但卻怕他哭壞身子。公孫閼首先奏道:“仰賴主公洪福,今反叛已平。只是有許多需要善後之事要待主公主持。主公此時不宜過於傷心,還需保重貴體。”莊公環顧四周,見眾人都在仰望自己,不好再做態下去,於是略略止住哭聲,問祝聃道:“如煙何在?”祝聃拱手回道:“因在城中昏迷,罪臣把她安置於這輕車之中。此刻不知是否已醒。”莊公便命隨軍來的兩個婆子上輕車服侍如煙,隨車駕入城。
進入共城以後,莊公叫巧匠把太叔首級和屍身縫合,並準柳如煙守靈三天,然後隆重安葬。搜太叔舊物,姜氏之信尚在。莊公命把祭足從滎陽寄來的太叔回信一起,另外譽寫一份,並羅列太叔十大罪狀,用廷寄和告示的方式詔示全國。原繁和曼伯奏請把高渠彌明正典刑,以謝天下。莊公於是問穎考叔道:“寡人初登位時,曾細心訪求軍中名將;亦不曾聽說有此人。不想他竟有如此本領,穎將軍可知其中緣故?”穎考叔未曾答言;公孫閼卻出班奏道:“高渠彌原被原廩延守將提為副將,主公命臣駐守廩延時,因此人犯了姦殺民女之罪,被臣打入大牢。後被叛臣公孫滑設計救走,以致囂張至今。”莊公點頭嘆道:“此人可算是一個將才,可惜投主不明。寡人意欲饒他不死,與祝聃一起戴罪立功,諸位以為如何?”公孫閼正恨高渠彌,首先表示反對,原繁與曼伯雖無私心,但為國家之計,亦竭力阻攔。莊公一時左右為難,見穎考叔沉思不語,就問他道:“穎將軍是深知底細的,你倒是說說,寡人應該殺了他呢,還是讓他將功贖罪?”穎考叔答道:“高渠彌確實是個將才。若論武藝,不在當朝眾將軍之下,但難得的是此人除武藝高強之外,還極有膽略。當此諸侯割據,生靈塗炭之亂世,主公胸懷大志,急需用人之時,微臣覺得可以讓他將功補過,以示主公用人之明。”莊公聽罷大喜,命左右宣高渠彌上殿,就於殿上恕其之罪,讓他與祝聃二人戴罪立功。高渠彌自忖此次必死無疑,不料卻被穎考叔保下了,本實屬意外之喜,因此便誠心歸服。眾將都無異議,只有公孫閼暗暗把對高渠彌的怨恨都歸於穎考叔。
處理了祝,高二將,莊公又叫出站在班末的安慶道:“你原先跟隨太叔造反,所幸所陷不深,後又主動歸降,為寡人平叛立下功勞。寡人不失承諾,現在亦恕你之罪。你現在是無罪之身,是去是留,寡人悉聽尊便。”安慶回奏道:“罪臣願意跟隨晏姑娘修道。”莊公准奏,就叫人把祝聃,高渠彌和安慶三人赦罪文書寫好了,又從懷中掏出小璽印上,就叫明發。穎考叔又奏請免了祝聃之父祝鹽無的罪名,莊公也準了。
莊公隨即又與眾將商議京城守備之事。穎考叔首先奏道:“現在衛國之兵已近京城。據探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