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卻都於猛虎身邊掉落,無法射中虎身。鄖子心中疑惑,便挑選幾個勇士前去查探。勇士去不多時,回來報稱:“猛虎抱著一個嬰兒,正在給其餵奶。見了我等,也不畏避。”鄖子驚道:“有虎乳之,又傷其不得,此兒必為神物。不可再去驚動。”說畢罷獵而歸,回見夫人說道:“寡人往雲夢澤打獵,見一奇事。”鄖夫人笑問:“有何事讓夫君驚奇?”鄖子遂將虎乳嬰孩之事告知夫人。鄖夫人暗自思量:哪有那麼巧的事?我方把孩子棄於夢澤,夫君就遇見此事。因此心中再三不安,遂把夢澤棄子一事說了。鄖子駭然,責怪夫人道:“夫人為何事先不同我講?”夫人連忙跪稟:“夫君有所不知,此子乃吾女與鬥伯比所生。妾恐此事汙了我女之名,故而使侍者棄於夢澤。剛才聽夫君所言,妾心不安,故以實言告之。”鄖子道:“夫人何其愚哉?寡人曾聞姜嫄夢一巨人,只因好奇,循巨人足跡而走,醒來便生一子。姜嫄未曾婚配,恐汙其名,遂棄於冰上。群鳥停而護之。姜嫄聞之,以為神,遂收而奍之,取名叫棄。乃至棄子長成,官至后稷,遂為周代之祖。此兒既有虎乳異象,必為貴人,不可相棄,否則定遭天遺。”說罷便令人把棄兒尋回,仍令其女撫養。
約有年餘,鄖子便送公主攜其子至楚,與鬥伯比成親。鬥伯比為其子取乳名為谷,字子文。楚人聞聽此事,遂於其名谷字之後,再加“菸兔”兩字,取草叢虎乳之義。此後便稱其名為鬥谷菸菟。今天的雲夢縣有一鄉叫於菟鄉,即為子文的出生之地。及至鬥谷於菟成長到十五六歲,便有治國安民之志,經文緯武之才。馬賽翻看吏書,尋得一事為證。
楚文王伐息之時,南方有戎蠻曾數次派兵襲楚。文王歸來之後,便親自引兵伐之。楚王臨徵之前,封其親弟子元為令尹,令其監國,又令射師鬥廉相輔。餘者眾文武如屈重,鬥伯比,鬥丹及薳章等人都隨王親征。楚國大夫鬥御疆在伐鄭一役中受了重傷,此時尚在家中休養。一時朝中除兩人之外,皆為小輩。
子元久謀篡位,又垂誕其嫂文夫人(即息媯)的美色,便欲先行私通文夫人,然後於中取事。時置文夫人偶感小疾,子元假稱問安,親至後宮,言語之間,多有調戲之意。但無論他如何巧言,文夫人都拒不相從。子元乾脆將自己的臥具悉數移至文夫人側宮,一連三天不出。且命家將數百環侍宮外,不許宮人出入。文夫人心中雖惱,無奈訊息傳遞不出。
射師鬥廉聞訊大怒,徑自闖進宮中,直至子元臥榻,見其正在對鏡整妝,遂以禮相見,責怪他道:“此處豈是為人臣者櫛沐之地耶?令尹可速退去。”子元回道:“此乃吾家宮室,與射師何干?”鬥廉正色道:“令尹此言差矣。夫王候之貴,弟兄不可通屬。令尹雖為王上親弟,亦人臣也。人臣經過王宮,須得下馬,經過宗廟,亦須得趨避。凡高聲喧譁,或有唾其地者,猶為不敬,更何況居其所乎?現今王妃密居此處,男女有別,理當避嫌。如今令尹居於此處,實乃大不敬之罪。”子元怒道:“楚國軍政大權,在吾一手掌握。汝乃一介小官,何敢多言?”即命左右拷住鬥廉,捆在走廊大柱之上,不放他出宮。鬥廉大罵,子元令人用馬鞭抽打,鬥廉罵聲不絕。
文夫人聞知宮前有變,又早聞谷於菟聰明過人,遂趁亂派出心腹侍女一名,前往鬥谷於菟府中通報訊息,命其設法連絡眾人入宮平亂。
鬥谷於菟接報,遂密秘約會鬥梧,鬥御疆及其子鬥班等人,於深夜率兵圍住王宮,將子元家將一陣亂砍。子元此時正抱著宮女做那春秋大夢,聽得外面亂喊聲大起,不及穿鞋,手握寶劍,披頭散髮而出。不期迎頭正碰上鬥班。子元喝道:“吾說做亂的是何方神聖,卻原來是你這小子。”鬥班回道:“我非做亂,特來誅做亂者耳。”兩將就於宮中以劍對劍,大戰起來。鬥不數合,鬥御疆和鬥梧也殺到面前。三將合力攻戰子元。子元不能勝,奪門欲逃。鬥班搶先一步,一劍將子元砍翻在地。鬥梧梟其首級。鬥御疆上前砍斷枷鎖,放出鬥廉。鬥谷於菟率眾家將隨後亦到。
當下眾人在鬥廉的率領下,一齊都到文夫人的寢室之外,稽首問安。文夫人隔窗一一撫慰,深嘉鬥廉等人的忠心,只道王上歸國定有重賞。因鬥谷於菟年紀尚幼,又特許他入內問安。當時鬥谷於菟剛滿十歲,其膽略才識乃至於此。
楚王聞鬥谷於菟欲戰,頓時來了興致,遂問他道:“卿即主戰,必有高論。你且說說看,你主戰的根據是什麼?” 鬥伯比初時被兒子嚇了一跳,甚至連訓斥他的話也忘記了。此刻緩過神來,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鬥谷於菟剛才在眾前輩面前搶了話頭,已經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