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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舞就快完結了,典獄君還是趕緊去花廳飲酒吧。”張士師點了點頭,正預備往花廳去時,秦蒻蘭忽叫道:“典獄君……”張士師頓住腳步,問道:“娘子有何吩咐?”

秦蒻蘭略略躊躇,最終還是走近他,輕聲囑咐道:“現下夜宴進行到半途,請典獄君行事謹慎,務必不可張揚,以免驚嚇了客人。”張士師忙答道:“但請娘子放心,我自理會得。”他這樣客氣,並不僅僅是由於對方溫柔有禮而感到受寵若驚,而是今日一趟簡單的韓府之行,他已經多少能夠理解她的難處,她大概是這韓府中最艱難的人了。

離開了廚下,張士師未直接走便捷的甬道,而是沿著後院牆根,往茅房方向而去。他還是忘不了適才跟蹤陳致雍時對方那副鬼祟的神態,總想著若是折返回去,或許能有所發現,即使一無所獲,也不過是多走了一段路而已。

剛過柴垛,便遠遠見到前面一條黑影正躬身伏在一棵月桂樹下,雖只能看到背影,身形卻分明是他一直在苦苦搜尋的阿曜。他只悄悄朝阿曜走去,預備當場將他拿住。

稍微近前些,便隱約能聽到人語聲,似是陳致雍在與什麼人交談,而那阿曜似是在偷聽二人談話。見此情狀,張士師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只覺得這韓府洞天福地,卻處處充滿了奇詭。

正在此時,那阿曜突然有所警覺,驀然回頭,恰見月色下張士師高大的身形,大吃了一驚,立即飛快地朝前跑去。張士師叫道:“喂,你……”立即又想起秦蒻蘭先前的囑咐,忙收聲朝前追去。

不出多遠,便見陳致雍正站在甬道上張望,見張士師倉促奔來,當即喝問道:“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張士師知道解釋起來極費唇舌,可又不能不答,便道:“我是老管家臨時請來的幫手。”

他經常巡夜,目光銳利,早已看清那阿曜穿過兩樹芭蕉叢後,從旁側閃入了茅房,也不與陳致雍多說,直奔茅房而去。不料剛一轉身,陳致雍上前一把扯住他衣袖,慌道:“你做什麼?”張士師道:“去茅房。”

陳致雍見他言行敏捷,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是趕去茅房,竟然扯住不願意鬆手。張士師則更加驚訝,這陳致雍在南方名望極高,此刻卻緊緊拉住一小吏衣袖不放,或許真有什麼人藏在茅房中,他不願意旁人見到而已。

正暗自揣測,只聽見陳致雍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張士師要掙脫他自是容易之極,但這樣一來,事情未免會鬧大,便道:“我確實是……”

一語未畢,卻見那啞巴僕人石頭從茅房中走了出來。陳致雍忙鬆手招他過來,指著張士師大聲問道:“你認識他嗎?”石頭記得白日曾在廚下見到老管家與張士師交談,便點了點頭。陳致雍這才狠狠瞪了張士師一眼,轉身往花廳而去。

張士師匆忙奔進茅房,卻是空無一人,不免大出意料。他又趕出來追上石頭,拉住他大聲問道:“你剛才見到有其他人進茅房了麼?”

石頭只茫然發呆,張士師便又將嘴唇附近他耳旁,重新問了一遍。石頭立即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廚下方向,抬腳離去。張士師一時大惑不解,無論如何想不通為何片刻之間那阿曜即消失不見。

正在這個時候,花廳驟雨般的鼓聲倏地止歇,綠腰軟舞終於結束了。

第二章

堂內一曲《綠腰》舞畢,眾人大聲叫好。王屋山早已經是香汗淋漓,走下場時,新科狀元郎粲忙迎上前去,笑道:“有勞娘子了。”抽出自己的汗巾遞了上去。王屋山微微一笑,先將長袖挽起,這才接過汗巾。她甚是疲累,亦覺不便與郎粲多談,便往臥榻走去。

侍女吳歌一直與李雲如不大和睦,見王屋山今晚大出風頭,甚至勞動韓熙載出面擊鼓,有心巴結,搶到面前笑道:“娘子今晚可是大展風采,將那人的鋒芒全壓下去了。”一邊說著,一邊朝悶坐在榻上的李雲如努了努嘴。

此時,韓熙載剛在侍女端上來的銅盆中洗完手、擦了汗,正重新走回三屏風榻,因李家明坐了他原先的位置,便坐在了李雲如右側。李家明忙使了個眼色,李雲如會意,起身從兄長面前走過,取過搭在左扶手上的韓熙載的外衣,從餚桌前繞到韓熙載右側,柔聲道:“相公受累,趕緊批上衣服,可別著了涼。”

韓熙載一掃之前的沉鬱,心情極佳,笑著點了點頭,順從舉起了雙臂。李雲如大喜過望,忙上前體貼地為他穿上。李雲如剛喝了幾杯酒,星眸低纈,香輔微開,比平常更加嬌美動人,韓熙載興致之下,居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

王屋山遠遠望見,當即面色一沉,又見吳歌不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