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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主意了。他曾參加過我們的祈禱會並且問了牧師一些問題。”

“祈禱會?”格雷克說。

“是在印第安那州韋恩斯堡舉行的國際基督教聯誼會。這兒的173街就有個辦事處。”

“他問了什麼問題?”裡奇問。

“是關於世俗的生活中上帝與人的關係問題。很明顯,我們的牧師是不贊同謀殺的。”

“自殺算不上謀殺。”格雷克說。

“謀殺自己仍舊是謀殺,”瑞西說,“所以這仍然是罪過,儘管哲學家尼采是贊成自殺的。”

“怎麼把尼采也扯進來了?”格雷克說。

“納森經常引用尼采的話,還有加謬。”

“啊哈!”格雷克笑道,“他一定說過加謬的一句話:‘是否要自殺才是真正的唯一的關鍵所在’。”

“準是說過這樣的話兒。”裡奇附和著。

“他還提到過一個古希臘人,叫西西什麼的?”

“西西弗斯吧?”格雷克猜,“看來,這個納森和我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了。”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卡斯曼先生?”瑞西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滿。

“這是格雷克說的。”裡奇說。

“真是莫名其妙!”瑞西說,“你不是說話音調低的那個嗎?”

“是的,音調低的是我。別介意,繼續說。納森還提到過什麼?”

“我不知道別的了……還有一次,他提到了寺廟裡面賣紙錢的人。”

“賣紙錢的人也要養家餬口的。”格雷克說。

“不要扯太遠了。”裡奇說,“瑞西,為什麼你覺得自己要承擔責任?”

“因為是我鼓勵納森要以自己的良心為準則。我對他說這才是上帝的旨意。我想我的話對他的行為有過一定的影響。但是請你們相信,我絕對沒有想到他會將這些想法帶進手術室——如果說手術的意外是他造成的話。”

“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納森嗎?”裡奇問。

瑞西開啟錢包拿出一張紙條:“這是他的地址,還有他的拉比的地址。我只知道這些,我也只能幫你們這麼多了。哦,還有一件事,納森很喜歡國際象棋。他曾帶我去過一家國際象棋俱樂部。我不記得具體在哪兒了,可能是曼哈頓中城,也可能是下城,那個俱樂部的環境很不錯。”

他們在格林威治村西9街的國際象棋俱樂部裡找到了納森。俱樂部值班主管指著一號棋臺正弓著背下“尼姆佐一印度防禦”的那個高高瘦瘦、面板白皙的年輕人說:“那就是納森。”和納森對局的白方是一個大師級棋手——匈牙利人埃米·博布林。埃米·博布林是順路來這兒玩玩的,可納森居然和他下到了僵持不下的局面。納森俯視著棋盤,一隻手摸著下巴,一隻手放在棋鐘上。

沒過多久,納森抬頭正好看見格雷克。他怔了一下,撅了撅嘴,搖搖頭,站了起來,他隔著棋盤和埃米·博布林耳語了幾句。匈牙利人搖了搖頭。納森接著又說了些什麼。埃米·博布林聳聳肩。納森停鍾認輸,朝格霄克走過來。

“格雷克先生,”納森說,“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說法。”

“當然,你能夠主動承認是再好不過的了。”格雷克說。

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裡,納森極力解釋自己為什麼會中斷手術。

“我知道,我不應該把整件事情搞砸,”納森指的是移植手術的事情,“自殺和手術移植都不是非法的,你們用不著拿政府的條條框框來嚇唬我。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移植卡斯曼先生的靈魂,如果格雷克願意和裡奇分享同一個身體的話就沒我什麼事了。可是當要處理掉格雷克的時候,當要我弄死格雷克的時候,我猶豫了。我想了很久,以至於耽誤了手術時機。最終我走出了手術室——我不管了。我曾不斷地提醒自己,我做這份工作就要本分守紀,按規章辦事。但是那樣的情況已經涉及我個人的好惡。他們讓我扮演劊子手的角色。我想我已經受夠了,我寧願走人。”

晚上11點多,裡奇和格雷克才回到公寓。回來的路上,他們先去了一家愛爾蘭小館子。儘管格雷克是個素食主義者,他還是沒有反對裡奇點牛肉玉米三明治、家常小炒、一小份沙拉,還有著名的愛爾蘭啤酒Killian‘sRed。

“我希望你不會介意。”裡奇拿著手裡三明治在胸前晃了晃說。

“我為什麼要介意?我已經把身體賣給你了。只要你樂意,你往嘴裡填什麼垃圾我都不介意。”

“那再來些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