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獵戶良民,和姦細絕不相干的。”她鄭重解釋道。
李校尉也肯定地說應家和北國奸細不相干。
但是方掌櫃多年前認識莊九,這是一條追查線索。方掌櫃認識的所有人都要追查。
“晏少卿正在加緊審訊。方掌櫃在京城交結的人脈廣到離奇,潛伏多年的奸細身份幾乎可以確定,正在想法子撬開他的嘴,追問京城散佈的其他奸細。”
說到這處,李校尉尷尬地咳了一聲:“小娘子手裡的銀餅,其實算證物之一。晏少卿交代過,放在小娘子身上無妨。但剛才切給肉饅頭店老掌櫃的那塊……小的得追討回來。”
應小滿:“……”
果然有個禁軍匆匆走出肉饅頭鋪子,把才切出去的七兩銀塊給追討回來,依舊奉給應小滿。
“小娘子放心,如數支付七貫錢換回的。”
應小滿算了算,吃驚說:“你們加起來替我付了九貫錢了。”
“小娘子放心。不是弟兄們掏錢,都是晏少卿的錢。”
“……哦。”
應小滿跟隨禁軍走進官衙門裡,往西邊小院方向走出十來步,忽地腳下一停,懷疑地指著自己。
“我手裡的銀餅算是證物。我呢?我該不會是人證吧?”
“自然是涉案人證。”幾個禁軍客客氣氣地說,“若非人證,如何能住進大理寺官衙?公器私用,叫無關人等隨意入住官衙,被人告發的話,當事官員要丟官的。”
莫名其妙成了人證的應小滿很是納悶:“我算哪門子人證?我都不知道什麼。”
幾個禁軍反倒舒心地笑了。
“涉案相關(),知道的越少越好。李校尉眼帶欣慰說:
晏少卿正在加緊錄供。等相關人犯的口供錄好(),自然會拿著口供前來詢問小娘子。小娘子實話實說就可以。”
“哦。”
——
當天傍晚掌燈時,又送來豐盛晚食,除了肉菜湯飯,還有切好的鮮果子。
應家三口吃個飽足,初更末,暮色聚攏,阿織捂著鼓鼓的肚皮在炕上打起香甜的小呼嚕時,晏容時領著兩名文吏進了門。
在初秋微涼的夜風裡,庭院四處掛起燈籠,中央鋪開長案,擺開木椅,和義母打過招呼,勸說義母避入屋裡。
握著應小滿的手,領她在長案下方的木交椅處坐下。
應小滿的手心滲出一層熱汗。
“你要錄我的口供了?”她這輩子頭一回做人證,說不緊張是假的。
“莫緊張。”晏容時溫聲安撫她:“我沒法錄你的口供。正如我沒法錄八郎的口供一般。今晚錄供的另有其人。”
應小滿:?
不止她聽著納悶,屋裡豎起耳朵聽著的義母也發起了懵。
半敞的窗戶往外推開幾分,義母緊張地露出半張臉。
“怎麼說,七郎?”
晏容時便慢悠悠吐出八個字:“親朋涉案,審斷迴避。”
“哦。”屋裡屋外齊齊鬆了口氣。原來是審案迴避的例行規矩。
吱呀,窗戶靜悄悄地關攏。
坐在庭院燈下的應小滿琢磨著這八個字。
親朋涉案,審斷迴避。
起初感覺很有道理,細想又感覺哪裡不對勁。晏八郎是他親族兄弟,主審官員自當迴避。自己跟他……算親戚呢,還是算朋友?
但兩人的手還親暱地交握著。七郎站在她身側,說話時兩人不知不覺捱得更近,她仰著頭說話,七郎低頭看她,燈下光影交織,兩人的視線幾乎黏在一處。
初秋帶著少許燥熱氣息的夜風颳過庭院,七郎的衣袂被風吹得揚起,柔滑布料擦過應小滿的臉頰。
帶來的倆文吏眼神躲躲閃閃,倒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半天不敢抬頭,在旁邊一通忙活。
應小滿眼睜睜看著這倆文吏來回折騰。把長案上早已擺放得整齊的文房筆墨換了個方向,又換個方向,再換個方向……
她還在心裡琢磨時,晏容時不緊不慢跟她提起另一樁事。
“八郎兩日前自首了。”
說自首其實有點勉強。
晏八郎的罪證其實確鑿。去年底開始,他指使手下一名親信通風報信,將晏家當家阿郎的行蹤定期洩露出去。
二月開春某日,晏容時和十一郎臨時相約喝酒。準備宴席物件的訊息傳回晏家,晏八郎手下親信飛馬出門密報。
當夜,晏容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