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家陪他老人家了。”
“願我佛降福,保佑……也保佑大殿外頭那個吧。他被我罵得不敢進殿,並非不想拜佛。京城壞人太多,他最近查案到了關鍵處,不知會不會有壞人要對他不利……我佛慈悲,也保佑
() 七郎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身側的空蒲團有人跪下,同樣手握線香喃喃祝禱。
她起先沒注意,正在手把手教阿織把線香高舉過額前,身側那人卻略抬高嗓音,笑說一句:
“莊小娘子,剛才跑得忒急了。小老兒連一句挽留話都來不及說,你已含怒而去。哎,不愧是莊九的女兒。”
應小滿倏然扭頭。
跪在她身側蒲團上、此刻正對著她和氣微笑的湖綠色綢緞長袍男子,豈不正是早晨不歡而散的餘慶酒樓,方掌櫃?!
“你又來做什麼。”實在太巧,滿大殿的幾百個蒲團,非在她身邊的蒲團落座。應小滿不大相信是巧合,眼神帶提防:
“我爹的舊物,我已經歸還給你了。”
方掌櫃笑呵呵說:“莊九之女,莊小娘子。莊九除了叫你帶話歸還五十兩銀,沒有和你說起旁的事?他如今人在何處?”
應小滿的臉色好看了幾分。
總算問起了義父。當年義父和他們這幫子人在京城的交情總算沒全餵了狗。
“我爹叮囑我報仇。”她直截了當說,“但入京後發生了許多事,爹爹主家的仇,我報不了了。我打算這幾天就離京回老家,去我爹墳前陪陪他。”
方掌櫃露出驚訝的神色。
“莊九過世了?”
“過世了。”說起過世的義父,應小滿的語氣又和緩下二分:
“去年臘月裡走的。爹爹的墳頭就埋在老家,距離京城有點遠,如果你想——”
“莊九過世前,叮囑你替主家報仇。你說你報不了。那他給你的舊物呢?”方掌櫃打斷對話,炯炯地盯著應小滿:
“莊小娘子,聰明人不說暗話。你早晨扔過來的銀錠,可不是莊九手裡那枚。新融的銀錠和多年老銀,成色差異不小,一眼即可分辨。呵呵,小娘子假做聰明糊弄人,也要糊弄得像些。”
“……”應小滿倏然閉了嘴。
沉默著,視線轉開,改盯著地。
眼底逐漸升起熊熊怒火。
她原本想要告知義父的墳頭葬在何處。
這些所謂京城舊友如果當真念舊,哪怕千里迢迢不能親自祭掃,也要託她帶幾句話去爹爹墳上,寄託哀思。
結果呢,這廝打斷了她的話,絲毫不在意義父死活,安葬何處,心裡只惦念著義父手裡的五十兩銀錠!
沒錯,她手裡的新融的銀錠昨夜過秤,才二十二兩,確實差了十八兩。
但爹爹當年剛拿到手的時候就被人騙了!
她早晨怒氣上頭時,把銀子直接扔還給方掌櫃,現今冷靜下來想想,不妥當。
早知道方掌櫃這廝是個一頭鑽錢眼裡的小人,她就該聽她老孃的話,【碰著不厚道的,掉頭就走】。
應小滿深深吸氣。不掛念義父當年舊情的,算什麼狗屁舊友。
主意已定,她攤開手掌,語氣冷得像冬天長簷下結的冰掛。
“既然你說
不是,那就不是。把我早晨給你的銀錠還我。”
方掌櫃當然不肯給。
香火繚繞、唸經聲聲的大殿之內,人來人往,眾目睽睽,他無所顧忌。
方掌櫃還在呵呵地笑:“銀錠在酒樓裡化成了一汪銀水,如何還你。莊小娘子,你作假也不上心些。莊九手裡的五十兩足銀錠,被你弄個二十來兩的銀錠糊弄小老兒。我當時一接到手裡,掂掂分量就感覺不對。”
“如今沒有旁人,小娘子,當面說幾句實話罷。莊九當真是你爹爹?當真已過世了?莊九留下的真東西不拿出來,隨便你說得天花亂墜,呵呵,小老兒實難以輕信啊……”
應小滿銳利地盯他一眼,不再和方掌櫃說一個字,拉著阿織起身,轉身走出了大殿。
晏容時在殿外菸火繚繚的大香爐邊等候。
他手裡握著兩個七彩風車,個頭又高,在人群中極為顯眼,應小滿出殿頭一眼便望見了他。
晏容時在和身邊幾名緊隨護衛的精幹漢子說話。
說到半途,隋淼遠遠地望見應小滿出大雄寶殿,急忙回稟一句,晏容時停下話頭,轉身往大殿方向走來。
瞧見應小滿此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