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處瞄。
晏容時握著手裡的線香,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背後,兩邊視線一碰,應小滿遠遠地瞪他,十來步外的霽袍郎君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誤會。
他往旁邊走出幾步,並不進入大雄寶殿,而是在殿外香火旺盛的二足大銅爐邊停步,拈香閉目默禱。
應小滿停在大殿門口駐足瞧了一陣,見他果然在殿外乖乖上香,並不試圖跟隨走近,稍微放下心,領著阿織進入殿內。
晏容時收回視線,立在大香爐邊,繼續默禱:“我佛慈悲,普渡眾生。佛前但求姻緣紅線一根,線牽殿內小滿、殿外容時。締結同心,緣定二世。”
默唸畢,把線香插入六尺高的大香爐中。
身後開口便惹禍的精壯漢子低頭不敢說話。雖然不知道自己哪個字說錯,但明顯他一開口氣氛就不對了……
他其實是便衣混在人群裡的禁衛好手。
一個小小的刑部六品主簿,只因疑似牽扯進軍械倒賣大案,就被人潑油縱火,滿門燒為平地。官家震怒之餘,嚴令加強戒備。
身為二司會審主審官之一的晏容時,哪怕今日告假私事外出,依舊有一隊殿前司禁軍好手護衛隨行,謹防意外發生。
不想當真查出了異狀。
晏容時嘆了口氣:“不怪你。外頭何事?說罷。”
“有人跟蹤。”禁衛心虛地不敢低頭:“周圍人太多,弟兄們起先以為多心,但卻瞧越不對。”
“總共五六個人。尋常逛市集的人眼睛盯著兩邊攤子賣的東西,這幾個眼睛盯人。廟會市集裡一雙
() 眼睛從頭到尾只盯人的,不是偷兒,就是盯梢的探子。”()
晏少卿進廟之後,弟兄們散在寺廟門外各處把守。那群人遠遠地看一會,並未靠近,陸續走了,門外只留下兩個繼續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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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容時思忖片刻,“他們一路盯的是我?”
禁衛說起來也納悶得很:“按理說,盯得肯定是晏少卿。但有擅長跟蹤的弟兄剛才一路追蹤回去,看到那群人竟然進了餘慶酒樓。餘慶樓——不就是今日晏少卿身邊的小娘子出來的地方麼?會不會和小娘子有糾葛?”
早晨應小滿剛從餘慶樓裡出來,餘慶樓的人暗中跟隨,盯梢的確實有可能是應小滿。
晏容時仔細想了想早晨在街上撞見時,應小滿氣呼呼抱著阿織從酒樓歡門下快步走出的場景。
當時他以為小滿對著雁二郎生氣,如今想來,在酒樓裡生氣也說不定。
心裡琢磨了一會兒,他吩咐下去,“派幾個好手,盯餘慶樓裡動向。”
想了想,又額外叮囑面前禁衛好手:“雁二郎沒卸職前,和你在禁軍裡有些交情?勞煩你問問他,早晨餘慶樓發生了什麼糾葛。”
禁衛應是,快步走向寺廟大門。
人流洶湧的開敞的寺廟大門外,正好走進一個身穿湖綠色綢緞團花袍子、五十來歲,面容團團和氣,一看便是經商多年的商賈男子,提著香燭,不緊不慢邁進寺廟門檻。
——
應小滿領著阿織在大雄寶殿逛了一圈。寬敞大殿巍峨莊嚴,金身菩薩悲憫善目。
小丫頭仰頭望著,嘴巴半晌合不攏。“哇~”
應小滿領著她上香。
晏容時頂著七郎的臉和聲音,說出來的話其實有道理。
家裡剛剛遭逢大難,人既然來了佛寺,為什麼不進殿上香,佛前祈求平安?
大雄寶殿裡跪滿了信男信女,幾百個蒲團散佈各處。莊嚴佛殿後,許多和尚正在唸經做早課,木魚聲夾雜著唸經聲傳入耳邊。
漂浮在半空的眾多不定心緒,在佛殿繚繚的香火裡沉到了實處。
應小滿並不是個心思繁雜的人。
京城的事太複雜,京城的人也太複雜,但於應小滿來說,她始終是生長於漢水邊、八歲隨爹爹入山的獵戶家的伢兒。
這趟京城之行,她所求並不多。既然替義父報仇的事不成,應家打算離京,她所求的依舊不多。
領著阿織手握點燃的高香,並排跪在中間往後的一排蒲團當中,高舉過額,佛前虔誠拜了二拜,心裡默唸祝禱。
“我佛慈悲,普渡眾生。願我佛降福,保佑我娘和阿織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願我佛降福,保佑地下的爹爹無憂無慮,安心長睡,不要生氣。我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