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
她仰著臉,圓眼烏溜溜轉了一圈,獨自在茶肆裡等候的不安忽然平靜下來。眼睛不
() 自覺地彎起(),衝七郎也笑了笑。
晏七郎撩袍坐在她身側。
四方茶桌?(),四個蒲團,兩人偏擠擠挨挨地坐。茶博士送上的一壺茶湯溫度正好,他抬手給應小滿面前的空盞倒茶。
放下茶壺時,兩邊衣袖料子碰在一處。
天氣熱,穿得都單薄,薄薄窄袖擋不住人體熱度,應小滿喝了一口茶,才放下茶盞,纖長手指就被攥過去,緊緊地握在掌心。
兩人在四方茶桌下手拉著手,一個左手喝茶,一個右手喝茶。
“你願意約我來,我很高興。”晏七郎說。
兩人單獨見面,應小滿嘴上不說,心裡也極為高興。說起來,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在陽光下仔細打量彼此的模樣。
她抬眸凝視片刻,掩不住驚訝,“你瘦了。”
二個字脫口而出的同時,心裡陡然想起上次夜探晏家大宅,七郎在東苑寢屋輾轉反側,二更末睡不著,四更天便起身上朝,幾乎整夜沒睡。
“最近都沒好好吃飯睡覺麼?”她聲音裡難掩擔憂,“是因為和我吵架生氣的緣故麼?”
七郎握她手的力道緊了緊。當然有。
夜裡只要躺下,眼前便浮現出小滿暗巷那夜由喜悅轉為震驚受傷的眼神,向來多話愛笑的小娘子唇角繃得筆直、發狠不肯正眼看他的決絕神情。
躺下也睡不著,索性再起來翻查文件,回官衙提審犯人。
嘴上輕描淡寫道,“和你無關。最近手上事有人作梗,有人盯著十一郎發難。此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能不全力提防。近日忙得腳不沾地,幾次說好的日子未能及時登門拜訪,小滿別怪我。”
應小滿安心了些,嘀咕:“忙得腳不沾地,倒天天有時間買十斤肉。”
“哪裡真為了買肉吃。”晏七郎牢牢握著小娘子的手不放,目光柔和地注視過來。
“每天去看看你。看看你氣色紅潤,就知道你夜裡睡得好。看你轉頭對阿織笑,便知道心情不錯,家中母親近日身體康健。看你眼皮子發腫,便知道你有事掛心,夜裡哭了……”
應小滿當場炸了毛。
清亮圓潤的杏眼瞪視抬起,氣鼓鼓地說,“別瞎猜,自打我十歲開始就再沒哭過。京城夏天風沙這麼大,不許我揉揉眼睛裡的沙子了?”
“……京城夏天風沙確實大。”
兩人你瞅著我,我瞪著你,這個話題是說不下去了,默契地另起別的話頭。
“你上次送的滋補藥膳方子,對我娘身子有用。但她嫌藥膳方子貴,不知藏去哪處不肯給我。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咳嗽。”
“小事。我託家裡相熟的郎中再寫一份,明天便送去你家。”
說起母親的病情,應小滿便想起瓷痰裡看到的刺眼的血紅,心往下沉。
“開方子的郎中能不能也請來我家看一看?我娘情況不大好,請了幾個郎君卻診治不出根本,只一味地開滋補藥。”
“船到橋頭必有路。”七郎安慰她,“我家
() 認識的郎中確實醫術精湛,先診治一下再說。病情未確鑿之前,無需胡亂擔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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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如流水飛梭,今天包場,茶水一律免費,兩人隨意地吃用了幾樣茶點,說些閒話,似乎只過去了短短一兩刻鐘,應小滿無意間回頭看向窗外時,天色竟已全黑下去。
兩人的手自從進門時交握在一起,至今沒分開。
她攥著郎君溫熱的手掌,“七郎,飛爪的事發了。”
“嗯?”話頭跳得急,晏七郎想了片刻,恍然想起飛爪和刑部主簿的聯絡。
“刑部管庫倉的周主簿,確實於今日抓捕歸案。是了,周家似乎就住在七舉人巷的另一頭。抓捕人犯被你看到了?”
“看到了,所以和你商量。”應小滿鄭重道:
“我要儘快報仇。報仇完了儘快歸還飛爪給官府。七郎,你顧念著兄弟情誼,不肯幫我殺晏容時,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娘也說不能怪你。但我決意要動手了。這幾日你避開些,出入不要和晏容時一道,我不想你為難。”
晏七郎心裡酸澀一片,卻又在那句“我不想你為難”裡咂摸出少許的甜,甜意裡又帶著山頂雪球即將崩落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