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包了場,閉門迎客的韓興居里燈火通明。屏風後映出影影綽綽兩個身影。
晏七郎從頭詳述情況。
“去年秋冬那樁倒賣兵部精鐵火器的通敵大案,引發三司會審。事件過於重大,危及國本,官家震怒。十一郎受官家信重,以宗親皇子身份,暫領刑部主審官的職位,由他領頭督審這樁大案。”
“我和十一郎多年好友,十一郎以大事託我,義不容辭。我也參與了這樁大案,年初抓獲一名關鍵人證……才有了開春時醉酒遇襲之事。”
應小滿震驚地聽著。
關鍵人證……有些印象,似乎聽隋淼提起過。
【死了個不該死的人,死在了不該死的地方】
“就是前些日子暴死的那個關鍵人證?”
晏七郎點頭稱是。
“我回返晏家後,有人暗中追蹤我行蹤,被我引蛇出洞,抓著兩個。你當晚在場看見了。”
“這邊才抓著跟蹤之人,那邊十一郎正好單獨提審關鍵人證,以他的身份允諾,只要供出背後主使,可以留一條性命,關鍵人證鬆口說要想想。”
“當夜,關鍵人證卻暴死獄中。十一郎因此受了不小的牽累。我亦緊急入宮,當面和官家闡述陳情。之後便日夜不休,撬開跟蹤之人的嘴,排查相關的官員差吏,意圖揪出滅口的幕後黑手。”
“十一郎最近日日出入大理寺,因為他是三司會審的刑部主審官。他並非大理寺少卿晏容時。”
應小滿吃驚地微微張著嘴,從頭到尾聽完,良久才說,“真的?”
“句句屬實。要不要我發誓給你?”
應小滿神色恍惚地搖頭。
細想起來,十一郎的氣派架勢,出行護衛,的確不像尋常貴人。如果七郎句句屬實,十一郎確實姓趙,皇宮裡養大的宗室兒郎,官家的嫡親侄兒……
那她豈不是長達幾l個月裡,從頭到尾盯錯了人!
“十一郎不是我仇家。他是趙家人,不是晏家人。那……我仇家呢?”
應小滿迷茫地問,“究竟是哪個才是長樂巷晏家家主,我仇家晏容時?”
晏七郎眼神複雜:“晏容時他,自然另有其人。他若當面現身,卻是個你之前從未想過的人,小滿,你會不會——”
“等等!”應小滿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扮做“青萍”潛入晏家當夜,晏家幾l個管事異口同聲,當著許多下人面前說出同樣的說辭:“阿郎回府,家中有貴客。”當夜她正好在場!
“我知道了。”靈光乍然閃過腦海,應小滿恍然拍案:
“好個狗官晏容時,把自己藏得這麼深吶。”
仇家深居簡出,極少露面。那晚上在晏家大宅裡,她才終於見了仇家一面。
【阿郎回府,家中有貴客】
她誤會了這句話。
原來身穿紫袍、身為宗室皇子的十一郎,趙啟甄,才是當夜管事
口中的貴客。()
原來跟隨在貴客十一郎身側,身穿硃紅窄袖袍子的陌生相貌男子,才是晏家家主,晏容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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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她的注意力全落在大步進門的“仇家”和出迎的七郎身上,壓根沒多留意十一郎身側跟隨的朱袍男子。
如今再怎麼仔細回想,也只記得那男子相貌平平,比十一郎矮了半個頭,只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顧盼間精光四射,給她留下點印象。
沒事,只要叫她知道仇家是哪個,慢慢找尋,總能尋到正主兒。
應小滿的心境又舒展開,把桌上攤開的畫紙原樣折起,還給晏七郎:“多謝你告知。現在我總算知道晏容時是哪個了。”
晏七郎:“……”
“不是,小滿,你再看看這幅畫,再仔細想想。”
晏七郎把畫紙又攤開遞還給她,“我覺得,你多半又想岔了……”
“這回肯定不會錯了。”應小滿掰著手指頭跟他細說。
“東苑尋你那晚上,其實我早早就潛入了晏家。那晚掌燈時分,晏家來客。幾l個管事都在喊,‘阿郎回府,家中有貴客。’之後不久,穿紫袍的十一郎和穿紅袍子的晏容時就現身了,我親眼所見。那晚上你也在場的。”
晏七郎那晚當然在場。略想一想便明白,這是當晚跟隨十一郎護駕的殿前司都虞候,吳尋,被小滿認成晏容時了!
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