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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小滿不喜歡浮浪性情,也不喜歡過於傲慢的,應該會喜歡……為人親和有禮的郎君?”
應小滿不說話了,嚼了嚼嘴裡香甜的葡萄肉,心裡有點糾結。
阿織小丫頭可以吃七郎塞進嘴裡的櫻桃,但自己是不是不該接葡萄……
她慢騰騰地嚼著葡萄,眼風悄悄睨過去,晏七郎手裡依舊剝著葡萄,一雙桃花眼愉悅彎起,極耐心地又問一遍。
“——喜歡親和有禮的郎君?”
除了喜歡親和有禮,她還喜歡見識廣、懂得多的郎君。喜歡待人良善溫柔、喜愛小孩兒的郎君。喜歡生得如七郎這般好模樣的郎君。
應小滿又瞄一眼,心想,才不能說。條條都符合七郎,叫他當面聽見,尾巴翹天上去了!
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翹,嘴裡故意說,“別瞎猜。”
修長指尖又遞了個剝好的葡萄過來嘴唇邊,應小滿還是低頭叼來吃了,嘴巴里鼓鼓囊囊嚼著,反問,“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小娘子?”
“我麼。”晏七郎把小半碟剝好皮的葡萄推過去,“喜歡愛吃葡萄的小娘子。”
應小滿:……?
嘴裡又咀嚼幾下,舌尖滿是葡萄清香,雪白耳尖有點隱約發紅,她看似鎮靜地拿髮絲捋去耳後,擋住那點發紅髮熱的耳垂。
對著半碟子剝好的葡萄,她故意拿過一個甜櫻桃,放嘴裡嚼了嚼。
“葡萄新當季,京
城裡愛吃葡萄的小娘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裝作無事人般,“除了你剛才說的,還有別的呢?”
晏七郎自己也掂一個櫻桃吃在嘴裡,慢悠悠說,“喜歡愛把葡萄和櫻桃放一處吃的小娘子。”
應小滿:“……”
她有樣學樣,捏起瓷盤裡一顆剝好的葡萄,指尖掂去七郎嘴邊,說,“張嘴。”
晏七郎失笑,“這是要拿葡萄堵我的嘴,不許我說話了?分明是你先要我說的,我照實答……”
葡萄已經塞進嘴裡去。
兩人對坐著吃葡萄。甜滋滋的汁水浸透指尖唇間。
晏七郎又掂起一顆葡萄,輕聲哄面前的小娘子張嘴,“這顆特別甜。嚐嚐看。”
“你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
“又騙我。”酸櫻桃的前車之鑑在前頭,應小滿遞過懷疑的一瞥,“這次的葡萄都甜,是不是隻有這顆酸,故意哄我吃。”
“保證這回真的最甜。嚐嚐看。”
“真的?”半信半疑,低頭去咬。
這次掂葡萄的手指卻沒有像之前兩次輕巧縮回,而是停留在原處。應小滿抿了一下,咬住葡萄的同時,嫣紅的舌尖擦過帶著薄繭的手指。
身側吹過的風,傍晚殘餘的熱氣,說笑的閒話,小院流逝的時光,彷彿都停止在這一瞬。
指腹擦過柔軟唇瓣的觸感鮮明,小滿的視線唰地看向別處,小巧耳垂泛起隱約紅暈。
她並未看他,眼角餘光卻彷彿處處都是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對面的郎君逐漸傾身靠近,帶著葡萄清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坐在原處未閃躲。
“咳,咳咳!”
半掩的主屋窗裡響起一陣響亮的咳嗽聲。義母幽幽地說,“伢兒,幾更天了?么兒沒睡呢?七郎還沒走呢?”
小院木桌邊響起一連串磕碰響動,應小滿被閃電擊中般跳起身,“阿織馬上就睡。”
晏七郎在原處坐著,指腹還殘留著唇瓣柔軟的觸感,令人沉醉。他並不想走,但應家長輩發了話。
他抬頭惋惜看看還不到一更天的月色,起身告辭。
阿織今晚吃得不亦樂乎,戀戀不捨地攥著衣角,仰頭問,“七哥明天還來嘛?”
“明天不一定,三日之內來。”晏七郎溫聲哄小丫頭回屋。
應小滿送他出門時,兩人都沒說話,但視線都往對方那邊瞄,不經意又撞在一處,目光輕輕一碰,七郎的視線追隨而來,小滿的目光飛快挪開,唰一下拉開門。
——門外把守的兩名新面孔齊齊躬身行禮。
像是大熱天當頭澆下一盆井水,令人十分清醒。七郎無聲地嘆口氣,擺擺手,示意兩個站遠些。
應小滿跟他道謝,“之前的王胡兩位大哥換了班,終於沒人整天嘀咕,勸我見十一郎了。”
“你放心,十一郎為人或許傲慢,但絕不下作。他既已被你拒絕,就不會再做什麼。”
說話間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