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一跳。
這個叫做青萍的丫頭,遠遠瞧著輪廓像個相貌
清麗的,怎麼一抬起頭——
臉上生了好大一塊烏青胎記,橫貫兩邊臉頰,形狀還不對稱。
落在秀美的輪廓上,彷彿紙質精良的畫卷被頑童潑出大片的潑墨,更顯得不忍目睹。
難怪接連被幾l家大戶打發出來不要。
管事婆子心裡嘀咕著,要不是阿郎吩咐不拘容貌,只尋能幹的,這丫頭哪能入晏家做活計,嘴裡訓話道:
“晏宅地大,缺灑掃丫鬟。你們幾l個不論分去哪處院落,只管低頭做事。家中各房郎君眾多,無論遇著哪個路過,你們務必迅速退去路邊。若有那懷揣不該有的心思的蠢婢在後宅鬧騰,後果自負!我家主事的阿郎可不是那等耳根子軟好說話的——”
院門邊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外院管事奔來嘀咕幾l句,管事婆子急忙道,“阿郎回府了。今晚家中有貴客,你們幾l個新來的,還不快快隨我退下,切莫衝撞了阿郎和貴客。”
新入府的六七名僕婢急忙退去廊子暗處,安靜排成一排。
應小滿站在隊伍末尾,探頭往外悄然張望。
遠遠的光亮處,一長列隊伍逶迤而來。前後皆是精壯佩刀護衛,中間簇擁著一名健壯郎君,絳紫色官袍,腰間金鉤玉帶,打扮極為富貴。
應小滿見了那熟悉的紫色官袍,眼皮子登時一跳。
隊伍逐漸走近,燈下果然遠遠地映出仇家的面容。眉毛濃黑,鷹眼狹長,面色陰沉,目光直勾勾盯著前方照亮的燈籠,不知在想些什麼。看隊伍方向,正是往豐松院方向行去。
在仇家身側,有一名身穿硃紅官袍、武官打扮的陌生官員隨行,眼神顧盼如電,銳利如鷹隼。兩人偶爾交談幾l句。
應小滿琢磨著,這位應該便是今晚貴客了。
她悄然抬手,在暗處摸一把肩頭的碎花布包袱。鼓囊囊塞滿的衣裳當中,藏一根二十斤包鐵門栓。
平穩的心跳漸漸急促起來。
今晚運氣好,被她當面撞著晏容時回家了!
忽地又有一片腳步聲連綿響起。另一隊長隨提燈簇擁著當中一名風姿俊逸的高挑郎君,從右側的長廊不疾不徐走近,前方的仇家停步等候。
應小滿一眼撞見那修長如竹的熟悉身影,瞬間便認出來人身份。
正是七郎。
家主晏容時夜晚歸家,七郎這個做兄弟的出迎也算正常。
他們這幾l日其實天天早晨在肉鋪子見面。
但買肉歸買肉,她才不正眼看他。他說話自己也多半不應。今天牽扯到阿織才說了兩句。
多久沒有這樣直視他了?
應小滿只看一眼,燈下清俊的五官輪廓清晰地映入眼簾,心裡一股複雜酸澀滋味直衝上頭頂,她的視線即刻轉開,低頭看地。
身後傳來了冷哼聲。管事婆子把這批新進的丫鬟挨個看過,教訓說:
“都直勾勾看什麼?才教得便忘了?阿郎在時,須得守本分,眼睛往下看地。你
們幾l個裡頭,只有青萍做得最好,性子最為本分。”()
應小滿:≈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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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接著道,“豐松院是阿郎日常起居重地。青萍,這批人裡你是性子最穩重本分的,你就去豐松院灑掃罷。”
應小滿:!!
抬手摸了摸沉甸甸的布包袱,低落的情緒突然高漲七分,她忍著高興,細聲細氣說,“是。”
——
大批親隨前後簇擁,提燈照亮夜路。
人群當中,晏七郎和十一郎沿著抄手遊廊並肩緩行。
晏七郎瞥了眼不請自來的好友。
“小滿今日行蹤異常,我派人傳話於你,叫你出行當心。你竟來長樂巷?”
“當然要來長樂巷。莫忘了,應小娘子眼裡,我才是‘晏容時’。”
十一郎並不甚在意,抬手指向身側硃紅窄袖武官袍子、眼神如銳利鷹隼的武將。
“吳尋今晚跟我。吳尋領麾下五十人隨行,皆是殿前司禁衛精銳。她若今晚來長樂巷尋我這‘晏容時’,正好引她現身,當場把誤會說個清楚。”
七郎言談和緩,措辭卻重。
“和你說過,不是個好主意。吳尋若傷了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