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一定是牽連謀反、大逆
的十惡不赦大案。”
“其中最嚴重的一起朝廷大案,牽扯進不少京官,更牽連了幾戶官員滿門獲罪,其中興許和你義父要報的仇有關。這樁當年舊案說來也巧——正好也是一樁牽扯到兵部武器庫倉的通敵叛國大案。”
應小滿聽著聽著,露出震驚的眼神,脫口而出,“弄錯了吧!我爹才不會通敵!”
“一切還在追查中,尚未查到你義父在京城時的身份。但小滿,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義父的主家,正牽扯在當年這場大案之中,全族獲罪,兩邊因此結仇。”
關係重大,晏七郎慎重地使用措辭,說得緩慢:
“假設追本溯源,兩邊結下的‘世仇’不過是我祖父按律法治罪而已,這場復仇有如無根之水,並無必要。小滿,你會如何想?”
應小滿納悶地反問,“如果只是按律法治罪,那麼多審案的官兒,我爹爹為啥要只我盯著晏家尋仇?我爹爹臨終前的原話說,晏家文官蔫兒壞!詭計多端,背後陰人,害了主家全家!”
幾句大實話倒把七郎給問住了。
“還要看你爹爹平日的性情,過往經歷。或許能倒推出他老人家臨終前的想法……”
門外忽地響起一陣急風暴雨般的敲門聲。
隋淼高聲連喊,“郎君,四更三刻了!再不啟程的話,宮裡朝會要遲了!”
“郎君,四時三刻了!——”
屋裡不應聲,門外聲響便彷彿報曉的公雞,壓根不停,硬生生打斷地屋裡再也說不下去。
應小滿忍耐著聽了三遍,聽到第四遍時,忍不住噗嗤樂了,推了把身側的郎君,“你還能忍?我受不了了。”
晏七郎握了握她的手,“他平日倒也不這麼呱噪。想來還是心裡不安,疑心你未走。”
兩句對話功夫,門外已經高聲喊到第五遍。
“還有許多事,得空再細說。”
房門從裡開啟,晏七郎牽著應小滿的手從屋裡跨出門檻,對著隋淼瞬間收聲、複雜難言的眼神,無事人般吩咐:
“時辰確實不早。準備朝服,我穿戴好便走。”
官員上朝多騎馬。
今天晏七郎出門,卻特意準備了一輛馬車。
車速不快,車軲轆滾過長樂巷的青石地,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行出長樂巷口,轉向大街時,馬車得吩咐,停在路邊。
應小滿攏起菸灰色碎花長裙,揹著大布包袱從車裡跳下,往車裡揮揮手。
車門簾掀起半截,身材頎長的郎君坐在車裡,目送著輕快背影回去七舉人巷。
馬車繼續前行,順著大街轉入御道,往正北皇城方向直行。
應小滿沿著清幽小巷往家門方向走。
今夜雖然沒能如願殺仇家,但意外撞上七郎,和七郎重歸於好,她心裡極為開心暢意,一路愉悅地哼著曲兒回家。
推開虛掩的門,把二十斤鐵門栓從包袱裡拿出,重新挨著院牆靠立放好,摸黑往屋裡輕
快地走。()
拉開薄被,躺在炕上時,她隱約感覺自己似乎忘了點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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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忘了什麼事?
她於睏倦中勉強伸手,捏了捏炕上鼓鼓囊囊的包袱。
裝飛爪的牛皮袋,帶回來了。換洗衣裳,帶回來了。準備餵狗的四個肉饅頭,好好地揣在包袱裡。白玉蘭銀耳墜子,好好地掛在耳朵上。
沒忘事。
想著想著,眼皮子逐漸沉重。
在亮起魚肚白的黎明天色裡,身心疲乏的小娘子矇頭呼呼大睡。
——
啟明星升上天空。
濛濛天色逐漸轉得更亮,日頭從東方灑下第一抹金光。
斜對著七舉人巷西側巷口的大街,走出三百步外,徐家當鋪的燈火徹夜沒歇。
雁二郎坐在當鋪裡頭,整宿沒睡,熬得眼睛通紅。
時不時地透過虛掩的門縫,煩躁地盯一眼門外清晨少人的大街。
“怎麼還沒訊息?到底人沒混進去,還是混進去當夜就被晏家抓了?不是說無論事成與不成,都和院牆外等著的線人報個信嗎?”
“線人在長樂巷晏家附近蹲守一夜,沒訊息。”
身邊幾個心腹也熬了整夜沒睡,一個個睜著通紅的眼睛說,“興許人成功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