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七哥嗚嗚嗚~”
應小滿的眼眶忍不住又發紅了。
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強忍著不落下。
她也很想哭。
“他是個騙子。”她忍著哽咽和阿織解釋,“我們家不給騙子開門。”
“嗚嗚嗚……”應家一大一小兩個傷心地抱在一處,在門邊哭成一團。
門外被驅趕的兩名守衛其實並未走遠。
側耳細聽門裡的動靜,捕捉到幾個關鍵詞,彼此遞過無奈眼神。
“怎麼辦。”
“先回去,如實回稟阿郎。”
朦朧晨光照進大理寺官衙西側的僻靜窄巷。
護衛漢子們得了主上吩咐,靜悄悄收拾窄巷裡一片混亂的局面。
十一郎黑夜裡落馬,又在地上翻滾幾圈,手腳擦傷了好幾處,此刻正盤坐在牆邊,護衛跪倒在面前上藥。
晏七郎靠在牆壁,若有所思盯著面前好友。
“小滿在長樂巷口撞到的所謂仇家,假貨晏容時,莫非是你?”
十一郎忍著疼說,“胡扯什麼。晏容時不正是你自己?”
晏七郎搖頭,“不,聽我說。”
他抬手指向自己,“在小滿心中,我是晏家七郎,晏容時的兄弟。”
“而你,”晏七郎抬手指向十一郎,“——你才是狗官晏容時。”
十一郎大為震驚
,沉默片刻:“……你隨我回宮一趟罷。請個御醫給你看看腦子。”
“別擔心我。”七郎失笑。
多年好友言談不必避諱什麼,他不客氣地直言:“多擔心你自己罷,十一郎。小滿性子直,她既然認定你是仇家,又看到我和你一處,我出手護住你性命……她不會再等我商量報仇事了。”
“最近出行時,你身邊務必多佈置禁軍護衛。小滿會隨時隨地在路邊埋伏,意圖刺殺於你。”
十一郎一副踩進泥坑的表情。
默然良久,他沉聲說:“如果澄清誤會,叫她知曉,我並非她要尋仇的晏容時,七郎你才是晏家的當家人,大理寺少卿,晏容時。她會不會——看著你和她情誼份上,停止行刺的念頭?”
“小滿是愛恨分明、寧折不彎的性子。若她知曉尋仇尋錯了人,我才是她苦苦尋找的仇家,不錯,她會停止行刺你。”
晏七郎——不,在十一郎面前不必掩飾身份,現今可以稱呼他晏容時了——冷靜地分析:
“但她會改而對我下手。小滿下手極快,一句分辯話語來不及說出口,她便會當場擊殺了我。”
十一郎:“……哈哈哈哈!”
事情發展太過荒謬,簡直匪夷所思,十一郎顧不上情同手足的多年兄弟情誼,驀然放聲大笑,笑得止不住:
“七郎,七郎,晏家麒麟兒,你也有今天。你看上的小娘子果然非尋常人。”
晏容時抬手捏了捏眉心,“差不多笑夠了就停下罷。應家的血親復仇,其中必有大誤會,只是我還未來得及問清楚。”
小滿的義父,多年前曾在京城受僱於某個主家。
這位主家被晏家當政的祖父設計了全家,因此結下世仇。朝廷優容士大夫,晏相執政多年,朝堂政敵確實結下不少,但多數貶官出京了事。牽累全家的卻不多見。
往這個方向查,查政敵家裡僱請的精壯護院。姓應的人少見,擅長鐵爪武器的更少見,興許能查出一些線索……
對面的十一郎也在思索。
起身疾走幾圈,十一郎停下步子,一字一頓篤定地道:“小娘子再悍勇也只有一人。今夜未曾提防,叫她近了身。但禁衛高手眾多,加強防備之下,她決計殺不了我。”
“但既然被她遁走,未能當場擒獲,昨夜的事她定不會認下。我有一計。”
“——索性將錯就錯,我繼續頂著‘晏容時’的名頭,引她前來刺殺,趁機將人生擒下,當面好生解釋便是了。”
晏容時聽得皺眉:“不是個好主意。”
“試試看。”十一郎堅持。
晏容時起身:“我先去找小滿,和她當面解釋。應家入京報仇之事,從頭到尾疑竇叢生,她又認錯人,誤會中更生出重重誤會,能夠當面解釋清楚最好。”
……沒法解釋。應小滿壓根不和他見面。
七郎留在應家廂房的所有東西,包括被褥枕頭,換洗衣裳,茶壺茶碗,全部整整齊齊扔去門外。
當時天才濛濛透亮,啟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