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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陳溪禾冒雨一路躲著人回了後罩房,周圍的屋子大都點著燈,唯獨陳溪禾與阿雲的那間黑沉沉的。 她貓著身子推開了屋子的門,卻聽見“啊”一聲壓在喉頭的輕叫,原來阿雲在屋子裡。 陳溪禾沉著臉進去,兩眼在阿雲身上掃視。阿雲頭皮發麻,本來是縮在床角的,這會兒慢慢地挪了下來,站到了牆根。 猶豫半晌,阿雲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小禾,你今晚去哪兒了?” 陳溪禾只覺得心中寒涼無比,深吸一口氣,點了燈,兩手抖著從箱子裡拿出一套衣裳,草草解了髮髻,提了桶準備出門打熱水。臨出門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扭頭看了阿雲一眼,忽然開口說:“今晚林順的事,你事先知情,是也不是?” 阿雲躲躲閃閃的不敢看陳溪禾的眼睛,陳溪禾心裡一片冰涼,她閉上了眼,說:“我平日裡待你自覺沒有任何一點對不住你的地方,卻不想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阿雲面色慘白,哭著低下了頭。 陳溪禾不再理她,提了桶出門打了熱水,背過身子,解了衣服開始擦身。 阿雲原本地這點頭悄悄抬了起來,入眼的是白皙的後背,上面是一道舊疤,並無半點新受傷的痕跡。她眼眸閃了閃,忽然出聲發問:“小禾,你剛剛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明白,什麼林順,我也不認識。今晚你遇到什麼了嗎?” 陳溪禾本想痛斥她的無情,可忽然間換了個主意,轉過頭,眼含恨意的看向阿雲,說:“你回來我就覺得你神情不對,卻是沒想到你會眼睜睜見我落入火坑。那時我才知道,你原來是知情的。” 阿雲也不哭了,忙向著陳溪禾衝過來解釋:“我真不知道他會傷害你,你要相信我。但是,小禾,他到底把你怎麼了?” 陳溪禾聽著耳邊這可憐又關切的聲音只覺得後脊發寒,若是沒有忽略阿雲眼中的那抹痛快,還真以為是對自己的真切之心。 她突然笑了,湊近阿雲的耳朵,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趁著夜色昏暗,在他沒來得及害我之前,我把他砸暈了!所以我毫髮無傷!開心嗎?” 阿雲登時抬起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她。 陳溪禾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盯著她慢慢說:“我本來想回來問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對我。卻突然就覺得沒必要。阿雲,你聽著,這事你本就知情,大可以把事情告訴別人,只是林順正惱著是這事情如何洩的密,我也可以說是你好心幫我。” 她丟了手裡擦身的帕子,一步步走向阿雲,說:“我不希望我們走到那一步,所以,這件事,我不希望是從你嘴裡說出去的。你往後,好——自——為——知!” 說完就不再搭理神情恍惚的阿雲,絞乾了頭髮,就兀自躺下了。 * 這一夜睡得極為不踏實,半夢半醒,淺夢連連。陳溪禾忽而驚醒,一睜眼卻滿是漆黑。 她翻了個身,卻發現阿雲不在床上。陳溪禾緩緩起身,只覺得渾身像被碾過一般,痠痛無比。抬手掀開被子,就見到自己的右手關節處一片青淤,隱隱脹痛。 昨晚回來就和阿雲發生爭執,倒是一時忘了沈熠給的藥。陳溪禾嘆了口氣,下床梳洗後給自己擦了藥。 她拿著瓶子看了看,暗道一聲精巧!昨夜沒好好看,現在才發現小瓶子竟然是琥珀色的琉璃做的,澄澈透明,對著燈就能看見裡頭的藥。不過,這麼易碎的東西,沈熠怎會隨身攜帶? 莫不是,他昨日說要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陳溪禾收了瓶子,開了門。東方未明,天際更是一片溟濛,約莫是五更。屋外滿地濡溼,涼風捲著土裡的青草氣撲面而來,也掀起了陳溪禾的髮絲與裙角。 嘎吱—— 陳溪禾心尖兒一跳,側頭看向了剛開的門,正撞上了巧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裡千迴百轉,面上不露聲色,衝巧燕微微頷首。 巧燕在那一頭眉毛微挑,背身關上門就朝她過來,直接進了屋子。見這人一副毫不客氣的樣子,陳溪禾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利索地關上門,一回頭就見著巧燕已經坐在了凳子上。 陳溪禾失笑:“你倒是不客氣。這些日子老見不到你,你是去哪兒了?” 巧燕笑得很是明媚,歪著頭看陳溪禾,說:“我這人向來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頓了頓,她繼續說,“我失了顏色,便只能去做些雜活,碰巧有一日發現,前院的二管事和我有親,還和我死去的爹有一些情誼。他就給我安排了採買的活計,前幾日說下面有人獻上了好料子,就帶著我去了。” 陳溪禾不解道:“往日裡不都是帶著小廝,丫鬟也能隨行嗎?” “我是蘇州人,這回恰好是去蘇州。那人說是想去祭拜我爹孃,就和周婆子打了招呼。”巧燕笑著說的,卻是一臉嘲弄的神情。 陳溪禾瞭然,也不打算窺探她的心事,只好點了點頭。 “那你呢,這麼早阿雲就不見了身影,你倆是不是撕破臉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