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禾留步!” 陳溪禾心裡嘆了一口氣,回身看向常清遠,道:“常大人還有何事?” 街面上,人來人往,熱鬧的叫喊聲時不時響起。 常清遠淡淡道:“你還沒有放棄你爹的事情?” 陳溪禾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之後靠近常清遠,帶著怒氣道:“怎麼?是嫌棄我死的不夠快?” 常清遠眸光閃了閃,帶著些陳溪禾看不懂的情緒,輕聲說:“沒用的,你最近的動作還是太明顯了。” 陳溪禾攥緊了拳頭,低頭不語。 常清遠比她高一個頭,這會兒見到陳溪禾只露出一個側臉,睫毛低垂著,嘴角抿得緊緊地。他勾起唇笑了:“可要到我府中,我能護你周全。” 陳溪禾抬起了頭,眼神中沒有無措,沒有驚惶,是極致的平靜,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直直盯著他道:“我有家不住,去你家給你做僕人?” 常清遠上前一步,兩人靠的更近了,“你都不是奴籍了,何來奴僕一說,自然是客人。” 陳溪禾面露不解,看著常清遠的眼神中滿是探究,“常大人,您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銘記在心,將來若是有我能幫得上的忙,我一定幫。可我不明白,我身上有何東西值得大人探尋?” 常清遠笑意更濃,伸手探向她的頭。陳溪禾下意識躲了過去,後退一步,水盈盈的眼睛裡全是警惕。 他的手落了空,笑容卻更加明顯,慢慢地將手收了回來,“你怕我?” 陳溪禾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常清遠笑著低下頭,眼底光影沉沉。 醉仙樓裡出來了一些男子,笑著起鬨,渾身酒氣的往這邊來了。 陳溪禾見狀,直接和常清遠行禮告辭,轉身欲走。 “美人啊!” “喲!這還是一雙美人!哈哈哈!” 其中一人醉醺醺地跌撞過來,衝著離得近的常清遠伸出了手。 “啊!疼疼疼!放手,公子饒命!” 醉漢的一根手指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夏擰著,直直往反方向掰,疼得那人慘叫連連。 一群人中,張楷眉心一動,眯著眼看過去,只見一身青衣的常清遠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心下有些訝異。這常清遠從獄中出來官復原職之後,甚少出門,外頭都傳他愧對養父之恩,羞於出門。 他只看了一眼,本沒打算管這件事,卻在常清遠身後看見了那個陳家的女兒。 張楷徑直走過去,“常掌印!許少爺怕是醉的不輕,竟是男女都分不清了。”他轉過頭去,“快來兩個人把他拉回去,喂些醒酒湯再出來。” “還愣著幹什麼,給常掌印行禮!”張楷揚聲斥責。 後頭的人嚇了一跳,忙給常清遠行禮,連拉帶拽地將醉漢弄了回去。 樓裡的掌櫃聽人說有人在門口鬧起來,趕忙從裡頭出來,一眼,看見為首的張楷,眼尖認出,笑著上前打招呼。 張楷應了兩句,打發了掌櫃和身後幾人。 陳溪禾本想趁亂離去,怎知道小夏這死孩子居然上前拽著不讓走,怎麼都甩不掉。 “放開她!”張楷瞧見小夏當街拉扯女子,怒喝一聲,沒有防備的小夏,倒是真的被嚇得縮了手。 張楷徑直走到陳溪禾面前,皺著眉道:“你這是又去了常掌印家裡做家僕?” 陳溪禾眼神閃了閃,笑著行禮:“見過張大人。回大人話,小女子並未在常家做事。” 張楷眯著眼睛,“既然不是,那為何與人當街拉扯?是何體統!” 大哥!麻煩你看看清楚,是誰在拉扯?許久不見,怎麼還是一副封建大家長模樣,瞧著這人也才三十多啊? 陳溪禾嘴角微微抽了抽,強笑著說:“大人這話可就嚴重了,光天化日的,不過是爭執了兩句,算不得什麼拉扯。” “你自己知曉就好。”張楷眉頭鬆了些,“女兒家的名譽,自己還是得顧念些。” 見陳溪禾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還是問了句:“你如今在何處做事?” 陳溪禾想了想,決定如實回答:“我已經脫了奴籍,現在是自由身,不為誰做事。” 張楷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逼近陳溪禾,低聲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查你父親的事?” 常清遠抬眼看了看張楷,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陳溪禾笑著說:“此乃人之常情,張大人。” 張楷聽了這話,面色不變,但眼中的譏諷一覽無餘,還帶著幾分警告:“你若想死,直接投繯自盡不是更好,何苦反覆折騰,別到時候害了你父兄。” 說完,張楷甩了袖子就往街市人群裡走去,不再回頭看她一眼。 陳溪禾終於確定了,這個張楷,多半是與父親相識,而且還知曉一些內情。之前幾次三番出言阻止自己,怕是也知道有人想除了自己。 這世間可真是挑軟柿子捏,和那出身世家的李同冉比起來,自己這樣的小魚小蝦自然是更加好解決,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朝自己動手。 陳溪禾朝常清遠點了點頭,直接轉身走進了人群。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